刀片划过皮肉的触感分外清晰,唐笙的思绪也在刹那间停止了。
无限逼近的差役伸出刀来挑想唐笙的臂膀。
唐笙阖上眼睛,在砍刀袭来的瞬间矮下身,蹿了出去,顶住差役的腹部。
未曾设防的差役身体摇晃了两下,唐笙在这个瞬间拼尽积攒的力气,将刀片扎进了他的章门穴。
瘦差役捂住伤口跌倒在地,回过神的胖子立即向她挥刀,唐笙来不及躲闪,只得用身上穿有软甲的部位阻挡。
砍刀力道刚猛,唐笙被掀倒在地,未及起身,锋利的刀刃便朝面门落下来。
千钧一之际,耳畔传来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
胖子挥舞的砍刀不知被何处飞来的□□开,偏了方位,一刀斩在唐笙落下的碎上。
虎口被震得麻,胖子刚抬头,窄小的牢房里便多出了七八个御林卫,还未来得及说话,长刀便架在颈侧。
唐笙被方十二扶着起身时,歪了脑袋吐出一大滩血。
“十九!”方十二捂住唐笙脖颈间的伤口,急切道。
唐笙握住她的小臂,嘴唇翕动。
方十二凑近了听,听到她在说“陛下”。
御林卫出现在牢门的那一刹,唐笙忽然联想到了原著剧情:
腊月二十七夜,秦玅观遇刺。
如若秦玅观的贴身御林卫都在她这里,那行刺之人便有了可乘之机。
唐笙忽然觉得,这个局并不是冲她来的,而是冲秦玅观来的。
她挣开方十二的搀扶,趴在烂草堆上吐干净了喉咙里的血,喘着粗气道:
“今夜,有人行刺陛下。”
闻言,女卫们皆惊出了一身冷汗。
绑好两个差役,女卫们便奔出了牢房。
先前等待门口的都司和小吏早已不见踪影,所有值守牢狱的差役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了,唯余耳畔凄厉的哀嚎。
唐笙被方十八扛在肩头,一路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循着光亮奔去,狱所内部得木门早已落下,而铁栏更是望不见踪迹。
吱吱呀呀。
周遭响起机关运作的声音,紧接着,便听见锁链瞬间紧绷的声响。
霎时间,所有牢狱洞开。
被虐待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囚犯涌了出来,有的拖拽着锁链,有的背负号枷。
浓重的血腥味涌来,缓慢挪动的囚犯见着出口,仿佛被解开禁制般狂躁起来,能跑得奔向紧闭的大门,有几个只能爬行的瞬间被踩成了肉泥。
方十八将唐笙放下,倚靠在身后的獬豸石雕上。
被囚禁的快要疯魔的犯人听不进呵斥声,他们将立在出口的女卫当成了酷吏,恨之入骨,渴盼生啖其血肉。
唐笙从层叠的背影间望去,看到的已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食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