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看了我俩一眼,礼貌性笑了一下,低头匆匆忙忙走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事,就生意上有个不长眼的来闹事。”
李孟达所谓的内部人员恐怕就是老李了,原来这不长眼是遗传。可惜他没能悟出我的意思,他这么放宽心出来显摆,恐怕也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进了医院又进局子。
他还摆出这怎么行的表情:“大家同学一场,也好久不见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你家肯定是现在支持不了你了,你才跑乡下去的吧?不用好面子,我知道以前是大少爷的你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呢,现在手头这个项目有点缺人,既然你搞过古董,北京那个瑞恩罗恰德拍卖行你总该知道吧?不知道也没关系,总之以我的身份,多少可以给你浙大毕业的一个面子,安排一份工作,总比在乡下待着好是不是?”
哦哟,这逼装得可太结实了。我听得微微后仰。敢情原来不仅缘分在我们同学几年,你爸其实在我叔底下工作,现在又到了我底下打工。现在和别人合作怎么就又跟我小扯上关系了。
我憋不住了,就笑了,估摸着又是得把鳖孙吓怂的那种笑,说:“不劳老李费心了啊,我虽然生活过得拮据,但也过得开心。”
他脸色一下变了:“吴邪,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没人当捧哏就气急,属实是心理素质不行。他一下撕了伪装的脸皮,把不屑明晃晃地摆着。
“你看你现在,要女人没女人,要钱没钱,车房都没买吧?家里是不是破产了?居然还带个乡下人来城里蹭饭,我是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造化弄人啊。这保养得这么好,娘们兮兮的,不会是没钱的时候找人卖屁股吧?”
“混账!!”
走廊那头老李突然出现,拄着个拐杖,大概是昨天被坎肩伤了腿,一瘸一拐又快地赶过来。李孟达声音不小,包厢门半掩里头全能听见,走廊不长,那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闷油瓶彻底把门打开,皱着眉出来看我。我摇头示意问题不大,老李就已经杀到跟前了。李孟达整个人一僵,然后被老李用拐杖狠狠地抽了腿。
“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老李急得直喘,李孟达痛叫一声爸,经理从后头地追过来,慌张地对我喊小佛爷。李孟达霎时瞪大了眼。
搁这儿整起x男频爽文情节呢?
我被尬到了,可包厢里的人都探头来看怎么回事。要此时我不把气势摆起来,那真的挂不住脸。
妈,别怪我,是人家先找事的。
老李手抖着好不容易稳了气息,转过来面对我,看狰狞抽搐的表情恐怕是不太想服软。但手颤了颤,他还是跟着经理喊了。
“小佛爷,得罪了。”
嘿,这不好了,从小三爷到小佛爷,李老变老李,比雨村那瀑布还流畅。
我笑了起来:“老李,这么大礼不好啊,您可比我年纪大,我受不起。”
老李干巴巴地扯了扯脸皮,讪笑道:“哪有这回事,我不过是小佛爷底下的一个管事的,还有我这臭儿子,嘴巴烂,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李孟达人都傻了,连带着跟在闷油瓶后面出来的林娜娜也懵了:“爸,你说什么呢?还、还有林经理,您、您这是…”
“闭嘴!你还不快给小佛爷道歉!”老李回头怒喝,“瞧瞧你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老李全听到了?”
“这、这…”
“没听到我给你复述一遍啊,刚你儿子的原话,”有机会叠加罪过,我吴邪可不是那种会放过的人,不然枉被叫了那么久黑心奸商,看着李孟达西装革履腿打颤,我扬了扬眉毛,“家里破产是吧?乡下人蹭饭是吧?瑞恩罗恰德是吧?”
听到乡下人蹭饭那开始老李两眼一瞪,知道完蛋了,听到瑞恩罗恰德,我怕他当场撅过去。
我弹了下手指,有模有样装起逼来:“我老吴家虽然没落了,但你这托老李关系吃饭订的酒楼,是我家开的,你说这乡下人蹭饭,虽然我也不太想提,但香港搞国际贸易姓张的听过没?瑞恩罗恰德拍卖公司,解雨臣董事长是吧,不巧,我跟他熟,还欠了几个亿打上。看在几年老同学的份上,不如你帮我把这债给还了吧?几个亿不过是区区零头,抹了我就谢了。”
老李嘴唇一抖,眼神往我后头的闷油瓶一飘。对三叔时代就在吴家的老人的他来说,不可能不清楚昨天那身手和姓张的含义。
“哑、哑巴张…张、张爷…小、小佛爷,这、这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冒犯了…”
我冷笑道:“跟我扯淡呢,你张爷不在就能对我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