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夏蹙了蹙眉,心随着男人左耳的绿松石耳坠微微摇晃。
她依稀记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曾在这里注视着一个人诵经礼佛。
那人也是这样一身藏袍,眉眼轻垂,淡得仿佛山间轻雾,冷得又仿佛皑皑冰雪。
记忆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明,她甚至能想起,那人低声颂晓时清冷的声音,回想起那时寺中清淡藏香。
她记得自己在这静静等着他颂完经书,然后叫他——
叫他什么来着?
最关键的地方突然卡了壳,方晓夏忍住脑袋针扎似的疼痛,想要拼命回想。
不想男人先开了口:“对不起。”
方晓夏听着他突兀的道歉愣了一瞬,奇怪地望过去,就看到那淡漠清冷如谪仙般的人垂下了眼睫。
他看向自己,眸中是深沉的悲痛与懊悔。
方晓夏听见他说:“是我太迟钝,直到听到你坠崖的消息才明白自己的心,才明白之前做的事多么让人误解。”
这话说得诚恳而虔诚,是发自真心的忏悔,但——
“你在说什么?”方晓夏眉毛紧拧,眸中满是疑惑,“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她觉得奇怪,但隐约又觉得他这态度实在太诚恳,不像是捉弄。
甚至她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人道歉的时候,自己的心轻微地颤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卸了下来。
方晓夏还想问,面前的男人却没回答,只是又一次重复:“对不起……”
他眸中写满了心疼,轻轻伸手抚上方晓夏的头发,轻声说:“我们相处十三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伤你最深,还让你失了记忆。”
方晓夏闻言怔了一瞬。
十三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数字格外的重要。
下一秒,就听到男人说:“十三年前我们在佛前立誓,如果十三年后没有爱人就相伴一生……”“虽然迟了些,但我现在想要兑现这个誓言,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