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打量起来。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面如刀削,说起来,还真是有六分相像。
可这个指导员,跟江起云,气质有着本质的不同。
若说江起云像是陈列柜里上好名贵的瓷器,那么这个男人,就是被丝绸包裹的利剑。
瓷器很名贵,但会让人感觉不真实且易碎。
即便丝绸再柔顺再丝滑,但人们无法忽略丝绸下利剑的杀气。
“怪不得那些士兵那么毕恭毕敬。”程大哥恍然大悟。
江起澜这边问了大致情况,随后给总部致电,请求总部派直升飞机进行救援,交代了要严格监控重要犯人坦克。
接着他又安排六名士兵分散站在营地四周,警戒。
公事处理完了,才有时间关心自家弟弟的情况。
医疗队将江起云情况一五一十汇报完,江起澜点头,问:“请问江起云在哪个帐篷?”
医疗队指了指江起云的手工搭的野生帐篷。
江起澜迈开长腿,走到帐篷前,并没有急于进去。
他的眼神扫过帐篷。
这个帐篷搭的相当漂亮。
从结构稳态,到疏密程度,甚至美观——有种野生原生态的狂野美。
而江起云正头朝里面,躺着。
江起澜弯腰进了帐篷。
江起云迷迷糊糊开口问:“是不是该出了?”
江起澜掏出相机,半蹲着对准江起云一阵咔咔咔狂拍。
怎么这么吵?
江起云睁开眼……瞪圆了眼!
他是不是烧傻了!
他怎么看到那个杀千刀的哥哥,拿着相机,出现在自己的帐篷!
看弟弟张着嘴一副傻乎乎的样子,额头贴着一条无护翼的长条卫生巾,那形象。
啧,不知多少粉丝看了后要脱粉了。
江起澜又是一阵咔咔咔咔咔咔拍摄。手都拍酸了。
江起云恼怒扯开盖着的衣服,坐起来:“江起澜,你有病吧?你怎么在这里?拍我干嘛?”
少说拍了五六十张了。
爸爸那边可以交差了。
江起澜将相机收好,慢斯条理说:“我没病。我在这里,是因为公事,上级的委托。我拍你,是因为老爸的委托。”
惜字如金。
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江起云脑袋里一根弦儿猛地断了:“你就这么咋咋呼呼出现,也不说关心我怎么样?我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吧?怎么外人对我嘘寒问暖的,你却连问一句我怎么样了都不肯?”
“我问你?你知道你烧到多少度,烧了多久吗?你吃了什么药?缝了几针?伤势如何?”江起澜看他,“你说的清楚吗?”
江起云气鼓鼓:“你就是不关心我!”
“关心你?那你关心过父亲吗?你关心过江家吗?当初你不顾反对,非要去当明星……你知道你临时扔下的摊子,父亲花了多少精力,才收拾好吗?你知道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四处跟人道歉吗?那时你十七岁,不懂事,我可以理解。可你现在二十七岁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呢?”
江起云瘪起嘴:“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不就是缺席了飞行员考试去当演电视剧了吗?再说了,老爸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我都受伤了,你也不顾忌我的感受吗?”
江起澜一抱拳:“我跟你,鸡同鸭讲。你有理你有理。我赶紧找人来服侍江家小公子。”
说完,他一弯腰,从帐篷里出来。
再晚一步,他可能真不顾忌弟弟的伤情,跟他吵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他只要跟弟弟呆在一起,不过三句话就会打架。
江起澜刚弯腰从里面钻出来,就看到程灵站在帐篷外。
她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