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发现五岳气漏洞的那一刻,颍川郡的郡候早已宣布全郡戒严,静静等待着皇帝的旨意,但似乎除了那个头顶数万米高空肉眼无法看见的大洞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甚至因为戒严的原因,小偷小摸的犯罪率都有所下降。
颍川自古就是富庶之地,有很多世家大族坐落于此,其中最为有名的,应该是以造飞艇和刀剑名扬天下的风云家。这些家族有很多都是因为早年追随太祖征战立功而封的爵位,家族里有着代代相传锻炼气的方法和术式,甚至有一些是靠着血脉传承的术。
在华朝颁布了对术的管控之后,颍川就成了一个另类的存在,以至于民间有着这样的传言,在颍川酒肆里抓一百个人,其中三十个是颍川本地人,剩下的全是皇帝的探子。
这样的颖川自然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颍川郡的郡候深知这一点,他不过是皇帝立在颍川给世家大族看的一把剑,而如今五岳气偏偏在颍川出了问题,司天监的报告摊开放在案上,郡候深感将要到来的满城风雨。
周防尊正在自己的便利店里翘着二郎腿听歌,旁边的乐音盒咿咿呀呀的唱着,从西陆传来的烟卷正在指尖缓缓燃烧,这么多年漂泊在外他发现还是市井的唱词和自己的心意。
周防尊喝了一口北凉酒,在他年轻那会这种酒就已经享誉长安了,不过现在便宜了许多,似乎味道也淡了些。
乐盒里的女子声音婉转悠扬,周防尊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好土的歌。”一个女生的声音传过来。
周防尊睁开眼,挑了挑眉。
“你还敢回来。”周防尊有些惊讶。
白衣女子很不服气的撇撇嘴,“你都敢回来我怎么不敢。”
“无事不登三宝殿,先说好,我好不容易回长安不会趟浑水的。”周防尊信誓旦旦。
“越老越怕死吗。”
“你”周防尊气结。这么多年过去了,眼前这个女人,或者说女妖,尖酸刻薄的本领还是如此炉火纯青。
“所以你来干嘛,”周防尊揉着太阳穴。他才三十岁,并不想被气的英年早逝。
“长安的灵你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吗?”
“活跃度低了点好像。”周防尊若有所思。
“颍川的五岳气破了一个大洞。”
听到这里防尊认真了起来,他坐起身子关了音盒。
“你们弄的?”
“不告诉你。”白衣女子卖了个关子。
周防尊叹了口气,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五岳气出事都是一个大问题。
“你就打算在这安安稳稳的开店?”
“不管什么事现在都跟我没关系了,我回来不是为了复仇的,”周防尊摇了摇头,“所以你来干嘛,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她伸出手在柜台的饮品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一件掀开瓶盖喝了起来。
“呸呸呸,好苦。”
“这是神木县的茶饮,进价很贵的,有点大人的品味好不好。哦,忘了,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白衣女子有些恼火,银色的簪子闪现在手里泛着冷光。
周防尊太知道那只簪子的威力了,随即识相的闭嘴了起来。
“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你那个兼职的学生。”
“阿止?你见过他了?”
“嗯,是个好孩子。”白衣女子又喝了一口那杯茶饮,皱着眉头把它放回到柜台。
“走了。”白衣女子走到门外,身影显得有点单薄。
“要去颍川吗?”周防尊拢着袖子靠在门口问道。
白衣女子不置可否,她本来早就应该动身前去颍川了,十年前的事变以后她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周防尊。
“有机会请你来喝酒啊,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