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跟着他在海外,初夏没什么交朋友的机会,和其他人都总是只能短暂的认识一下,然后她就得和蒋随舟去其他国家出差。
而在泰国停留的那段时间,有一个中泰混血的女孩让她印象很深刻。
并非是她有多么惊艳,而是初夏感觉这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但待人很真诚的女孩,和她差不多大,叫娜蓝。
娜蓝是蒋随舟在当地的翻译兼向导,但她的大部分工作却是陪着自已吃喝玩乐,说白了是蒋随舟怕她闷,所以请来陪她的。
但娜蓝对待这份工作很认真,互相作伴的日子让初夏久违的有了朋友的感觉。
娜蓝会带她去本地的小众景点和不为人知的休闲娱乐场所,她也热衷跟娜蓝去探索当地的许多秘辛。
但突然有一天,娜蓝被开除了,并且她还很愤怒的表示是自已出卖了她。
初夏为此去问蒋随舟,可他当时却只是语气毫不在意的哄着她,说:“反正我们要离开泰国了,下一站再交新朋友不就行了?”
但她记得自已当时为此难过了很久。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娜蓝却一直在搜集证据,在不知道什么人的指导下以当地劳动法的漏洞,去告蒋随舟和他的公司。
初夏得知这件事是因为娜蓝需要她提供一些证据,而她不想出卖蒋随舟,又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不上升到这种程度,于是和娜蓝推心置腹的聊了三个小时。
然后她带着娜蓝的想法,去和蒋随舟谈判,希望他能给娜蓝一些补偿。
蒋随舟在听过后,当下笑着对她说:“没问题,我明天会派律师团的人过去。”
可不久后,初夏在一个人逛街时,突然遭到了娜蓝兜头泼来的一桶泔水。
好在当时保镖及时将娜蓝拦住,让自已免于狼狈,但她永远忘不了娜蓝的眼神。
那双曾经笑着看向她的眼,当时只有刻毒的恨和怨。
她用泰语骂了一句什么,初夏没听懂,但她听懂了其中一个词,翻译过来相当于——
“臭婊子。”
回去后她问了蒋随舟的律师,才得知,原来蒋随舟从自已的只言片语中获悉了娜蓝的想法后,就敏锐的抓住了那个法律漏洞,并让律师团形成一系列针对性的措施,不仅让娜蓝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还派人恐吓了她的家人。
并且,他在泰国的分公司在经过娜蓝的事件后,让法务修改了一系列合约规则和员工手册,就是为了以后再出现这种纠纷,公司和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初夏当时的感觉和此时此刻一样,只觉得浑身冰冷,头脑一阵阵发凉。
她虽然知道蒋随舟的背景是由政转商,半年内就成了商业新贵,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精于算计。
但她从没那么真切的体会过他是一个资本家,更多时候,他在自已面前,像是一个成熟的玩伴,一个包容的老师,一个守分寸的男人,一个细心的暧昧对象。
而她和娜蓝没什么不同,都是年轻的、没有足够社会经验和资本积累的普通女孩,只不过她多了一个和他是死对头的前任,以及迟早会逝去的容貌。
她在天平的一端站的实在辛苦,所以她逃了。
因为她无论怎么下压,都会因为没有砝码而变得轻飘飘的悬在上方,可反观对面的蒋随舟,他游刃有余的坐在天平的另一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佛他无论给予的是温柔还是伤害,都只需要轻轻动一下手,而自已在天平上就会忽上忽下,不知下一刻身在何处。
而两年后的今天,她再次站在了天平上,甚至差点压上了自已的真心。
初夏就这样在黑暗的书房里坐了一夜。
。。。。。。
第二天。
盛京时醒来时,看见初夏缩在被子里,背对着自已。
他最近睁开眼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让他感到真实的幸福。
“早,懒虫。”
被子里的人像是不满他的亲吻,动了动,然后将头盖得更加严实,含糊不清的说了声“好困”,就再也没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