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过两天就要出发,而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路两侧的木棉枝叶繁茂,月光葱天空上洒落下来,被分成零散碎裂的波光。
盛恕抬手,拈起肩头落下的一片小小绿叶。
「师兄在紧张吗?」季明煦走在他身边问,「奥运上麦克莱恩和卡洛斯·兰斯都会出席,S国之前那些非常有名的老将也还在。他们都不是好对付的敌人。」
「紧张?」盛恕笑着摇摇头,手里握着树叶,无意识地在指尖转了两圈,「有点儿,不过也称不上。得算是激动吧。」
「都是奥运会了,强敌怎麽会少?但我最强的那个敌人……」盛恕转头看向季明煦,目光灼灼,「希望他可别叫我失望。」
「不会的,」季明煦说,与盛恕眼神相接的那一刻,胜负欲一点也不少。
「两辈子了,师兄,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从前他还太小,後来是盛恕已经不在场上。但现在,他们能够并肩。
并肩的队友丶并肩的敌人。
「可别给自己乱立flag,季明煦!」盛恕伸了个懒腰,双手向後张开。
正有一阵晚风吹过来,撩动他的黑发和衣角,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的大鸟。
盛恕松开手,方才那片静止的树叶便随风飞了出去,在风里盘旋。
风自红棉市吹到了燕京,从燕京又吹向遥远的海外。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他们脚踩坚实的土地,将国家队的队服穿在身上。
盛大的开幕式已经结束,华国代表团的那抹鲜艳的红色在各个场地分散开来。
而这之中,射箭比赛开始的时间相对较早,没有给他们太多感叹的时间。
射箭的第一场个人赛没有转播,但是期待已久的观众早已於观众席上坐好。
一路看着盛恕走过来的那些人一个不差都在看台之上,目光凝视着正在备赛的黑发运动员。
盛恕穿着队服,手里拿着支箭,正游刃有馀地在指尖转动着,看不出什麽紧张的情绪。
那支早不是他穿越过来後用的那一批了,只不过箭羽依旧是醒目的红,而箭杆的尾部刻有他的名字。
在赛场上,这就是他的标记。
和他上辈子专用的箭支也是一样的。
盛恕的目光在自己名字的部分停留了一小下,随後就抬起了头,坚定地看向前方。
奥运,上辈子他失之交臂的那个赛场。
现在,他终於站上来了。
陆争坐在看台上,拿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放下了手,转头同老板低语道:「老板,你知道现在盛恕给我什麽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