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瓣被风轻轻卷起,打着旋儿,又悠悠落下……
直至皎月初升,凌曦才悠悠转醒。
屋内昏暗,只帐外一盏豆灯如萤。
“小娘可醒了?”晚晚照的声音隔着帐幔传来,“可要传膳?”
“嗯……”凌曦应了一声,嗓子沙哑得厉害,像是含了沙。
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才一动,浑身的酸软就一阵阵往上涌。
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支起上半身。
伸出雪白的足尖,轻轻点在脚踏上。
刚一触地,那种虚软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席卷全身。
双腿一软,身子便要往地上栽去。
帐幔被猛地拂开。
腰间一紧,落入一个熟悉怀抱,带着清冽的茶香与墨香。
沈晏!
凌曦心里一惊,抬头望去。
“怎这般不小心?”沈晏声音低沉,眉宇着带着一丝紧张。
凌曦瞪了他一眼。
这会儿倒是会装好人了!
方才在床榻上征伐不止的人是谁?
不顾她泣吟哀求万般不饶的人又是谁?
她咬着唇,不说话,由着他将自已抱回榻上。
沈晏被她这幽怨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软,低低笑出声来。
大手轻轻抚上她脸颊,指腹摩挲着那还带着红晕的肌肤。
下一秒却又被她拍开。
“我的错……下回定然克制些。”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几分餍足后的慵懒。
下回?克制?
“真的?”她怀疑道。
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娇嗔,全无半点威慑力。
真……怕是难。
他欲言又止,只得失笑地拢了她的手。
轻揉把玩。
他向来克已守礼,便是对着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也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偏偏对着她,像是着了魔,中了蛊。
犹记初入刑部时,接了个风化案。
不懂那些个男子即便兜中空空,也要醉死香榻。
只觉着荒唐,可笑。
如今香甜软糯在口,娇香郁郁在怀,方才明白。
那销魂蚀骨滋味,当真是……
欲罢不能。
女儿家的香气再次袭来。
他喉结滚了滚,强压下心头又起的燥意,揉了揉她发顶。
“我让晚照将膳摆到床上?”
凌曦点了头,算他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