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同时具备永恆和易碎两种特质。
「既然来了,就来体验一下吧。」
……我偏偏拒绝不了他那张脸。
流浪者牵着我走到摊位前,桌上是製作到一半的团子。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站在我身后,被他圈在怀里的我僵硬而不敢动弹。
他摸索并拆解我的手甲内扣。
长指擦过我手肘的内侧肌肤,刮起一阵鸡皮疙瘩。
这双手我明明近距离看了无数次,搓风球佯装砸我也好,朝魔物甩出风刃也好,都没有此刻来得让我屏住呼吸。
我在一些稻妻轻小说看过这个画面,如果是平常的流浪者我可以一笑置之甚至反吃他豆腐,但如今是倾奇者模样的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我竟是一点也不敢有。
坐立难安。
「你怎么……脱得这么熟练啊?」
「你猜?」
少年在我耳畔说道,发出展开风之翼时那种自在舒心的笑声。
「嗯,拿下来比较好处理食材。」
我耳朵都麻了。
像是有千万隻蚂蚁爬过我的心头。
我面无表情地拍扁白色糯米团,又在流浪者调侃的目光下,把它搓揉回圆形。
如果有蓝色糯米团就好了。可恨的崩
崩小圆帽。
除了三彩团子外,他还露了一手砌茶的功夫。只可惜因论派的摊位仍然没有什么人气,也因此只有我一个人将之尽收眼底。倒有种将他独佔的奇妙感受。
流浪者斟茶给我,那一杯茶有着近似绣球樱和帕蒂莎兰的香气,配着团子吃恰好解了腻。
少年只喝茶,团子都进了我的胃。在因论派学者来发问卷调查时,我当着他的面全填了五星好评,非常满意。
「太极端的心得,是不会有参考价值的。」
「我又不是为了因论派才写的问卷。」
为了谁写问卷我们心知肚明。
流浪者瞥了我一眼,没说话,开始动手收拾杯碗茶具。这时候的他攻击性收敛许多。没来由地,就是想要多看他几眼。如果他这时候问我更喜欢哪种装扮多一点,我肯定会回答倾奇者,而且必须是流浪者状态下的倾奇者造型。
仄仄天将明,今昔旧梦如尘影,浮沉萩风中。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纵然穿上同一套衣服,心境却已然不同。
比起那时的脆弱无助,如今的他已经能独自行走大地,看遍世间人间疾苦,再也无人能动摇他的心智。
我突然很想带他去看海。
我想看他在无尽夏的海边,在湛蓝苍穹之下,伴随着海潮声展袖踏浪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