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是被人蹭上的血迹。
方醒脚步一顿,迟疑片刻,小心靠了过去,探头一望,顿时失声。
只见从二楼到一楼的楼梯上,沿途一长条血迹绵延。
一楼的楼梯口处,更是染开一大片。
“……”
方醒默了片刻,悄无声息地将头缩了回去,去旁边卫生间拿了湿拖把一阵狂拖,尽可能将整个现场都处理得没那么吓人。
旋若无其事地挨个儿将附近的寝室门都敲了一遍,又回到了205室。
房间内,徐徒然刚打理好自己,正在桌前整理自己的背包。
方醒注视着她的侧脸,迟疑片刻,小心开口:“那个,小徐。”
徐徒然:“?”
“你说你昨晚,蹭破了皮。”
方醒小心道,“是蹭的哪里啊?”
“胳膊。”
徐徒然头也不抬,“放心,已经没事了。”
方醒:“……确定,不严重吗?”
徐徒然动作微微一顿,略一思索,转过头来,语气诚恳:“说实话,其实还是有点严重的。”
方醒:“……”
“但我现在确实没事了。”
徐徒然再次强调,“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虽然昨天晚上我是有点翻车,但吃亏最多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方醒:“……?”
“啊?”
她脑子转了半天,愣是没跟上徐徒然的话,“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
徐徒然信誓旦旦,“如果吃亏是必要的事,那么让对手吃到更多的亏,就是一种胜利。”
方醒:“……”
不是,等等,什么对手?谁是你对手?你说的不会是昨晚那个敲门的东西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微微张开嘴,过了一会儿,又默默闭上。
算了,只要确定眼前的舍友状态正常就行。
至于别的,自己一个凡人,还是不要多问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舍友,确定是个正常的吗?
可能……人家神秘行业从业者,都这样?
方醒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徐徒然一眼,思索片刻,自我肯定地点头,转身离去。
*
而直到五分钟后,方醒与徐徒然结伴离开寝室楼,她才隐隐约约地明白,徐徒然所说的“吃亏更多的那个不是我”
,是个什么意思。
学生离开寝室楼时,都要向宿管负责人报备。
素来机械僵硬的宿管阿姨,今天却明显和平常不太一样——
她的脸色明显更加难看,眼神显出几分呆滞,脸颊上贴着很大一块纱布,里面透出隐隐的红色。
她身上不知为何,湿哒哒的,方醒去窗口报备时,注意到她头发丝上甚至还沾着一点碎冰渣。
总而言之,她整个人给人一种蔫答答的感觉。
然而在看到排在方醒身后的徐徒然后,宿管阿姨却瞬间直起了身体,一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一种惊人的气势从她身上爆发开来,本就突出的双眼瞪到最大,一副她欠了自己八百万不还的架势。
……老实说,看着很吓人。
然而在听到她咬牙切齿地喊了声“爸爸”
之后,方醒顿时觉得这画面谐到有些难以直视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徐徒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填好手里的表格递过去:“辛苦老师了。”
宿管阿姨:“……!
!”
她依然在狂怒,肉眼可见地狂怒。
与徐徒然的云淡风轻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