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尖地注意到远处树木后摇晃的黑色身影,语气倏地一沉:
“黑熊出现,注意黑熊出现!
各位注意——”
话音落下,所有人已经乖乖坐在位置上,战术性闭眼。
闭眼了还不算,先前徐徒然丢在座位上的一捆石矛早已分发完毕,再加上从她和杨不弃手中匀出来的,当前已经做到人手一根,部分人还拿了一对……
另一头,徐徒然望着靠近的黑熊,也是完全不怵。
意思意思地打了下方向盘以示尊重,实际却一手伸到胸口,按下了唱歌笔的播放键。
“《我是一只小小鸟》,可以吗?”
她提声询问车厢的人们。
稀稀拉拉的回应响起,有不少人表示同意。
但也有人指出,这种时候,试图唤起对方的脆弱,效果可能不大。
时间有限,与其削弱对方,不如想办法武装自己。
徐徒然一想,也有道理,于是手指连按几下,从《我是一只小小鸟》切到了另一首。
——再下一瞬,颇为有力的前奏在空气中响起。
小火车在激昂的旋律中一往无前,车上一堆人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边扯着嗓子齐声高歌《风雨彩虹铿锵玫瑰》,一边将石矛捅出车厢外,随着节奏相当整齐地捅戳摇晃,参差起伏宛如蜈蚣腿。
……知道的是在防黑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划旱地龙舟。
这场景,黑熊看了是什么感觉不好说,反正坐在最后一节的杨不弃是已经看傻了。
同样看傻的还有坐在他前一个座的背带裤女孩。
她显然还不是很能融入这种氛围。
杨不弃亲眼看着她在旋律响起的第一时间愣在当场,跟着便颇不自在地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杨不弃皱了皱眉。
虽然他莫名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人,但出于好心,他还是用石矛戳了戳对方的肩膀,提醒道:“警告你,别乱动。”
“我没乱动。”
对方乜他一眼,硬梆梆道,“我想跳车。”
杨不弃:“……”
他不知为啥,突然有种很想拿石矛将对方戳下去的冲动。
他强按下这种不人道的想法,再次提醒:“下去会遇到黑熊。”
“我知道。”
对方语气莫名有些坚定,“黑熊没这场面吓人。”
杨不弃:“…………”
行吧,这话他倒是无法反驳。
不过那女孩最终还是没能跳成。
因为没过多久,那些增强版黑熊便当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她最终被迫认清了一个现实——好像还是黑熊比较吓人。
于是,她果断抛弃了前一分钟的坚持。
也闭起眼睛跟着小声“铿锵”
了起来,一边唱着“铿锵玫瑰”
一边将石矛探出去乱舞,动作之用力,堪称这旱地龙舟上最卖力的一个崽。
而比这离谱方法更让她感到离谱的是,这法子居然还真的有效果。
按说行刑场以北的黑熊更为凶残,噩梦般的恐惧,以及紧随其后的空白、呆滞……即使能避免直视,也依然无法完全规避其带来的精神压制。
然而,或许是“铿锵玫瑰”
的劲头够足。
即使被两三只黑熊包围,车厢内的人们依旧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再加上他们人手一两根的石矛以及蜈蚣腿般地防御阵势——这是什么?这就是加强版的人形小坦克啊。
徐徒然更是嚣张,一开始看到黑熊还知道拐个弯看能不能避开。
后面避都懒得避了,冰封技能也懒得开,拿根石矛就架在火车头前面,看到黑熊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来啊,碰撞啊。
我叫你一声你敢过来吗。
事实证明,黑熊不敢。
它们只能像是古早言情小说中悲情男二,徒然地看着卑鄙的人类用车载着剩下的两只大白熊,扬长而去。
那种寂寥萧索的身影,看得车上人都有些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