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之衡并排坐着，本来说好出去买东西也没去成，赵燕觉得扫兴至极。
白之衡坐在一边手心出了汗，她感觉自己站在悬崖伤，要有什麽脱离轨道跌入深渊。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赵燕和何明风，赵燕没有一点表情，对她的那点嘲讽也没有了，他的眼眸太深，藏着要撕碎白之衡的猛兽。
白之衡打了冷颤，想要抢过茶几上的电脑砸碎，赵燕笑嘻嘻地反剪住她的手，扯过丢在一边的绳子把她的手绑了起来。
「把门反锁好了。」
白之衡震惊地看着他。
赵燕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电脑面前：「我怕你跑了，妈妈。」
他的语调无比温柔亲近，白之衡的额角滑过冷汗，她惊惧地摇头。
她不想看了，她不该来也不该问。
——赵燕是个疯子！
赵燕轻飘飘的话像最锋利的刀子凌迟着她：「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们一起好好看看。」
说完，他强迫着掰直了白之衡僵硬的手指，带着她按下了播放键。
「不要！赵燕……放开我！不要！」
「别不要啊白之衡，你来不就是为了这回事儿吗。你怕什麽？嗯？你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当时你又是怎麽敢做的？阎王爷给你的胆子吗？！」
他掐着白之衡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乡下的信号不是很好，播放的页面一闪，然後是黑色的缓冲页，屏幕中间不断旋转的小圆圈如同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不止悬在白之衡的头顶，也让赵燕惶惶不安。
肩膀搭上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赵燕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发冷，身体微微颤抖，他对着何明风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
何明风按着他的嘴角下压：「不好看，别笑了。」
他解开赵燕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毫不避讳地在他的耳朵边亲了一口：「我去给你倒杯果汁。」
赵燕摇头：「别走，陪着我。」
他害怕看到什麽不可控的东西，他怕自己看了忍不住当场杀了白之衡，他怕行差踏错。
何明风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到何明风传来的温度赵燕才有种自己是活人的感觉。
第51章
屏幕卡顿了一下，视频开始播放。
这应该是放在家里的监控摄像头，最开始还是很正常的，赵兰屏在客厅看报纸，赵燕看了一眼监控的日期，刚好是赵兰屏病发送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的那天。
白之衡也注意到了，开头的画面太过於熟悉，当天发生了什麽她再清楚不过，她哆嗦着嘴唇，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低着头闭上眼不敢去看。
可眼睛看不见了，声音还是会传到耳朵里，她听到赵兰屏低哑的咳嗽声，翻报纸的细碎声响，然後紧闭的大门随着锁芯地转动「咔」的一声打开了。
赵燕死死地盯着屏幕，他的每一寸骨血都对白之衡爆发出强烈的恨意：「闭上有用吗？那天做了什麽你不是最清楚了，忘了的话我就给你说一下，赵兰屏把报纸放下了，你和井平泉进来了，听到你们对赵兰屏说的话了吗？！你带着井平泉回来干什麽你自己记得，赵兰屏就是那天死的，白之衡，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吗？！」
他颤抖着手调大音量，眼球爬满血丝：「好好听着！我要你听着！看着！你的罪孽，看看你是怎麽害死他的！」
赵兰屏死得很痛苦，清醒地感受生命的流逝还有爱人的绝情，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直爱的人把自己推向深渊。
白之衡带着井平泉见赵兰屏那天天气很好，花园里的花开满了角落，赵兰屏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晒着太阳，例行地看着每天的报纸。
最近白之衡遇到了她多年未见的同学，因为井平泉是白之衡同学的关系，来这所城市一是和白之衡叙旧，二是在文三做生意详情他们帮忙，多亏了这个冠冕堂皇的藉口，赵兰屏对他很是照顾。
但他没想到，今天他们来不是叙旧的，而是来索他的命。
白之衡要求离婚，赵兰屏不解，他们最近并没有吵过什麽架，不过是白之衡出门频繁了些，忙於帮助井平泉的生意走向正轨，平时在家里一切如常，甚至说得上比平时更加恩爱，他想不到是因为什麽才让白之衡说出离婚的话来。
离婚这个话题太过於私人，即便井平泉是白之衡最好的同学赵兰屏也不会允许他听，就在礼貌的请他离开之际，白之衡握上井平泉的手，装作嫌热不经意地拉下衣领，赵兰屏自然而然看到了她脖子上暧昧的痕迹。
可赵兰屏从来不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原因是白之衡说被人看到不好意思。
今天白之衡的脖颈上却出现了这样的痕迹，和暧昧不搭边，这完全是对他们婚姻背叛的最确凿的证据。
赵兰屏明白过来，他简直不可置信，和白之衡结婚後他没有亏待过对方一丝一毫，甚至因为她的无理取闹而苛责过赵燕，他自认他是个合格的丈夫，不明白白之衡为什麽要背叛他。
他感觉心脏不是很舒服，慢慢蜷缩起身体，下意识要去找随身放在包里的药，他拿出来，抖着手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糖果。
「昨晚给你换了，」白之衡抿了一口花茶，很温婉地笑了笑，「阿姨今天也回去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赵兰屏爱她也了解她，白之衡最想要的就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