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一噎,摸着袖口的线头买乖:「那辛苦你了嘛,还是我们阿风细心。」
他对着何明风说话总是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娇,何明风听着他这样的语气心中咯噔一下,悄悄去看刘真的脸色,不大自然地催着赵燕他们先进去,自己打个电话再来。
哪里来的电话,为了招待赵燕的朋友何明风婉拒了今晚所有人的邀约,这只不过是他冷静过快的心率的藉口。
他有点後悔答应赵燕来陪他一起吃饭了,还叫上邹越航,这他妈的算是什麽事,何明风自觉自己从来没有这麽猪脑子的时候,下午赵燕走之前他就该多嘴问一句,现在进去他俩聊得亲亲热热的,自己不尴不尬地坐着也不知道该聊什麽。
或许是在外面有点久了,邹越航出来找他:「饿死了,你吃不吃啊?」
何明风脸黑得能滴墨水了,理直气壮地把怒气撒在来送人头的邹越航身上:「猪啊你,才吃了又吃。」
「不是,我惹你了?」邹越航一把捞住他的脖子,「干什麽不高兴啊,这个脸拉得比我的屎还长。」
他凑到何明风耳朵旁边,甚是贱兮兮地:「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哥的朋友?担心你哥被他抢走?」
即便被邹越航误打误撞猜中了他最隐秘的心事,他脸上还是端得很稳,扯下贴着他脖子捂出汗的手:「有病就去治,明天我就找你爸要钱,最近少惹我不开心。」
「我有病我有病,你别啊,阿风,我的哥,我下周就还你了,你能别老是拿这个威胁我?」他猛的把何明风勒进自己的怀里,「敢不敢和我来一场真男人的决斗。」
何明风一把推开他,嫌弃地擦去他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被邹越航恶心到了脸色不大好看:「我斗你老母,去死。」
包厢里赵燕给他留了旁边的位置,整个饭桌上就他面前晾了一碗汤,赵燕看他进来了笑着用手背贴着碗壁:「刚好凉了,挺合适的。」
何明风瞥了刘真面前的碗,里面乾乾净净什麽也没有,自己这边筷子和碗都拆开了,赵燕的碗里装着茶水,何明风的筷子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才帮他用开水烫过。
因为是赵燕招待他的朋友,何明风很少说话,倒是邹越航高兴得不得了,还点了酒上来。
何明风闷头苦吃,碗里多了一只虾,递虾的那只手修长白皙,指甲乾净圆润,带着水渍。
赵燕没有看他,一边剥着虾一边和他们聊天,何明风转回视线,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敢多想,偏偏离他远了的菜赵燕会给他转到面前,他在餐桌上说了不喝酒也一直替他挡着。
碗里又多
好一会儿不见何明风伸筷子夹菜,赵燕偏头看他咬着筷子发呆,碗里的两只虾都没吃。
杯子里的茶水倒映出赵燕有些慌张的神色,他微微矮下身子:「不喜欢吃?」
何明风松开筷子,一点口水断开了,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了湿润的痕迹,今天的菜为了照顾刘真的口味点得有点辣,他的嘴巴红红肿肿的,带着还有点迷茫的眼神看向赵燕,赵燕的喉结动了动,呼吸乱了阵脚。
他夹起一颗虾肉丢进嘴里,含糊说道:「没有……你别麻烦。」
赵燕松一口气,他还以为是自己多管闲事何明风不高兴了,他笑着说:「吃吧,还要什麽吗?」
何明风什麽都不要,只希望他不要守着自己不放,赵燕的暧昧对象就在旁边,他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赵燕对他好,这本来也不该放在他身上,就算是对弟弟的照顾,这种场合也不合适。
他挡住赵燕的筷子,示意他往刘真那边看。
刘真喝了酒兴致很高,这会儿正捏着一杯酒朝他们笑,何明风怕被他看出端倪,笑着岔开话题:「赵燕不能喝酒,你不把他灌醉骗他话吗?」
邹越航和谁都能玩到一起,现在半个人都挂在刘真背上,觑着眼拉长了脖子看赵燕的空酒杯,叫嚷道:「给他满上,不是替阿风挡酒吗,他可比我能喝,来来来,倒满倒满。」
何明风就这麽坐着看他们把赵燕的酒杯倒得漫出来,闻着白酒刺鼻的气味他也感觉有点嘴了,他们说话太热闹,就算何明风坐在空调出风口他的脸上也浮起一点红。
一个对两个,赵燕说不赢他们,只好一口闷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喝过白酒,霎时间脖颈像是烧起来了,红得发烫。
辛辣的酒一路顺着食道滚到胸膛,冲得赵燕眼前都有了重影,一个何明风变了两个三个,他听不清他在说什麽,只觉得他嘴巴开开合合很可爱。
借着酒意,他变得有些大胆,挪动着凳子和何明风坐得更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摇晃着说自己头晕,还告状,说他俩合夥欺负我一个。
末了他又要撒娇,说:阿风,你怎麽不帮燕燕哥哥了?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跟在我後面帮我做事吗?
就这麽三言两语,何明风被他缠住了,他把他推开一点,赵燕就像是个不倒翁又弹回来,刘真和他说话,赵燕头也不往那边偏一下,只想着往何明风那边靠占他便宜。
「人家和你说话。」
赵燕埋在何明风肩膀上耍赖:「听不清。」
何明风摆正他:「我说话你就听得清?」
「什麽?」他眼神惺忪,带着笑意猛的凑到何明风眼前,把他吓了一跳。
他炽热的呼吸裹挟着浓重的酒气直往何明风脸上扑,夹着赵燕的香水味,一时天旋地转,何明风脑子发晕,眼里只有一个想要和他贴在一起的赵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