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斑驳细碎的阳光打照在石板上,并无太大变化。
走近了看,凉栖梧一眼便看到了郝连玄。
他还是那般悠闲地温着茶,一手捏着书。
凉栖梧四下看了看,原来凤念就在郝连玄不远处握着把大毛笔刷,颤巍巍地蘸上墨汁,也是给替他研墨的侍从给惊得一阵一阵的。
偶地一滴墨不小心在纸上开了花,另一位侍从都要把它收了去,这让凤念很是气馁。
凉栖梧记得那研墨的侍从,他是那日去有凤山摘果子的扶咲。
另一位侍从抱了堆被墨汁晕染开花的纸张拿去给郝连玄,郝连玄只瞧了石桌子上的纸张一眼,便幽幽沉了气道。
“看来我这是宠坏了你,这都几岁了,连个自己的名都写不好。”
凤念气呼呼地一把搁下毛笔,拧了拧被墨汁蘸黑的袖子:“念儿才不是被父君宠坏哩,要是念儿随了父君姓,定是能工工整整地写出名来的!”
郝连玄终于皱了皱眉。
“念儿肯定不是父君亲生的!”
扶咲在一旁极力憋着笑,他倒是没少看到郝连玄在凤念面前无能为力的样子。
“扶咲,”郝连玄优雅地展开一张纸,“这墨,还是刘书生家的好,若过了午时还取不回来,你就好好反省一下罢。”
“额…”
扶咲顿时止住了笑,这刘书生家的铺子到底是在何处?
“哦,对了扶咲,刘书生家的铺子搬去北边的一个小镇了,至于是哪,我总归是不大记得了,你用点心罢。”
郝连玄放下纸张,又端起茶杯看了看,似乎觉得方才那般话很是愉快轻松。
扶咲一阵眩晕,他家主子真是…,他也顾不上了,一个飞跃便出去了。
“乾镜,你去给念儿研墨罢。”
“是,主子。”
乾镜接替了扶咲的工作,凤念一看自己还是要继续练字,便耷拉着头,十分不情愿地提笔。
郝连玄目光飘至远处。
“念儿。”
“嗯?”凤念听到自家父君在叫他,于是竖起了耳朵,应声很是干脆。
“你的名字…”
不远处的凉栖梧也赶紧竖起了耳朵,郝连玄说到凤念的名字了,刚好她也很想知道郝连玄为什么不给凤念用郝连姓而是用凤祢的姓。
郝连玄沉默了下,提起凤祢,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你娘亲生下你就走了,我也只是留个念想,单名一个‘念’字,为了不让你忘掉你的娘亲是姓凤,所以才没叫你随了我姓。”
原来是这样。
凉栖梧很是安静地听郝连玄说完了,她看向凤念,凤念似乎不是很明白,他呼呼地说了一句“大概是要念儿想念娘亲吧”的话。
凉栖梧拿出了凤玉焯给她的小瓶子,看了看凤念,实在是下不去手。
凤念那么可爱,要他的心头血,恐怕是要疼到骨头里去了。
凉栖梧这么想,便很想拥抱凤念,可现在她隐去了自己的身,这样做极有可能会露出破绽,这样便是不好的。
那她便走近点看看凤念好了。
殊不知她要往凤念那儿时候要经过郝连玄身旁,她经过之时,郝连玄很诧异地现细碎的阳光忽然被挡了一小阵子。
这是?
郝连玄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