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少主知道了小少主这般受折磨,那那位大人……
他急匆匆地往东边走去,不料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从里屋飞出一滴蜡泪,锁喉,轰然倒下。
屋子里头传来一声嗤笑,像是在嘲笑他的愚昧,又像是在叹息。
蜃,飘渺,就如同她的名字,海市蜃楼一般,容易使人迷惑,也容易使人向往。
阁潇山庄。
凉栖梧感觉心神不宁,一夜难眠,这是她近几个月以来最难入梦的一晚。
一个青色的颀长身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她,竟然看不到他的脸,而那感觉又好生熟悉,熟悉得让她不知不觉地颤抖。
这日,她都在呆,一呆就又过了一天。
她蔫蔫地,终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生病了。
凤念这小奶包终于又露出了悲怆的神色,守在凉栖梧窗旁,很是紧张地握着她的手,就连越萌萌想靠近都很难。
自打上回的比赛之后,珑儿和凉栖梧同越萌萌的关系也好了很多,这下凉栖梧生病了,她也在一旁紧张兮兮的,可凤念总是不让她们靠近。
雪郁代也一同被拒之门外。这阵势,怎么那么像吊唁的?
凉栖梧艰难地咽了个口水:“你们都跑这干嘛了……”
越萌萌拽住雪郁代的衣襟,眼角挤泪:“大人……”
凉栖梧眉皱:“这是做什么,搞得我要归天了…”
“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凤念一把捂住嘴,在场的人中,属他的表情最为可贵。
“娘亲,呜,娘亲说哪里话,娘亲怎么会死呢,娘亲不会的,哇……”
凤念大哭,凉栖梧瞠目,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就又倒了过去,晕前貌似还看到了所有人的惊慌以及失措……还有一股幽幽的檀香。
郝连玄长手一揽,凤念的小胖身躯便自动挪开,他看向凤念时,凤念眼角还挂着泪。
郝连玄拧眉:“念儿?”
凤念纠手:“那个,娘亲现在很虚弱,所以念儿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别人靠近的。”
“那大夫呢?”
“也一并拦了……”
“…大夫不看,你娘亲又怎么会好。”
“可是大夫是最容易害人的了,你看呐,对一个孤寡无依的病人来说,大夫随便个药单子都可以下毒了。”
门外的大夫一听就颤巍巍地给跪了,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害人啊……
郝连玄脸变了个颜色:“这又是从那儿听来的东西?”
凤念后退一小步,身后有一个瘦长的身子也后退了一小步。小动作还是被雪郁代察觉了,脚一踢,合门。
“那个,不关我的事啊……”珑儿皱巴就小脸,讪讪笑道,“是小奶包昨晚睡不着拿了房里的话本子去的,呵呵……”
“什么话本子。”郝连玄伸手摸了摸凉栖梧的头,很是滚烫。
“不就是那些个《宫围怨妇》,《君赐小恩宠》之类的罢了,不成气候,不成气候……”
郝连玄侧头,眼里燃了几团小火,略作隐忍道:“你给念儿看了这种书?”
珑儿灰败地低下头,这分明就是凤念睡不着,那时候她也好困了,难得凤念想看书,索性她就睡她的觉去了。
不待珑儿伸张,她便默默地跟着凤念上了楼。
可想而知,她同凤念一齐被罚抄了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