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怎么这么晚回客栈?”邵空席一大早上起来,便往迟孟房中走,迟孟已经穿戴整齐,叫了早膳。
“坐。”迟孟略微一扬手,不过是不打算详细说的,“你打算在大凫待到几时?”
“这前后一两日。”邵空席依言回答,内心隐隐觉得面前这个男子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又隐隐觉得,他或许是真的要同自己分别了。
果真,迟孟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今日我便启程离开……”顿了顿,“若是有缘,今后还会再见。”
“如此……甚好。”邵空席嘴角勾着笑,就当做了表达,也不知应该怎么说,便觉得喉头有些微苦涩,“中午可要喝上一杯,当做临别酒。”
他没有问迟孟会去哪儿,因为他知道,即使问了迟孟也不会回答。
日头刚上三竿,这几日天气愈好了,天气倒是依旧火热,邵空席搬了三坛酒前来,酒水洋洋洒洒,倒是飘出了不少香味,“今日你要是不陪我喝的痛快,我便不放你走了。”
说罢,他自己却拿起一坛子酒,喝了起来,许是从小便不擅长喝酒,这下倒好,一喝将自己给呛着了。
迟孟微微叹了口气,帮他拍背抚顺,邵空席拂开他的手,给他倒了一碗,“快喝。”
“好。”迟孟却只是浅尝辄止,他喝一口,邵空席便会灌上小半坛。
不过三两一瞬,邵空席便有了一些醉意,他摇摇晃晃,胸前的衣襟上已然有了许多的酒渍,“迟孟,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醉了。”迟孟笑得温柔,他伸手将邵空席乱了的鬓整理好,那倒的一碗酒几乎没有动过。
“我没醉,我还能喝,不信你看。”邵空席放下手中空了的酒坛,搬起另一桶便又喝了起来,直到喝得脸上全是酒水这才罢休,“我告诉你,若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那我便等到了阴曹地府,再等你。”
“好。”迟孟不知此次前去会变成什么结果,他要复仇,不,他不过是想要为自己新研制的毒药找一找试用者,而邵空席对他来说,是一个共同成长的兄弟,他可以舍弃罢。
至少他现在是这么想的。
“你知道吗,我很不想同你分开。”邵空席趴在桌上,迟孟顺势将酒坛拿了过来,面上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你好好睡吧,我先走了。”迟孟再次摸摸了他的头,又多看了一眼男子,这才转身离开了去。
邵空席这一醉,直直醉到了半夜,等他醒来时,月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屋内也已然人走茶凉,迟孟只是留了一张字条,上面简单的三个字,“我走了。”
这很符合迟孟的性格,邵空席这么想着,面上不由自主笑了出来,不过身上的味道着实难闻,头昏脑涨,这更是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是邵空席便想起了那瀑布下的小池子,想着左右都是深夜,也无人会去那处,便自己一人去小池子洗澡了。
洗澡之时,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静静看着他,这感觉自然很是不好,索性洗去身上的酒味便回了客栈,邵空席冥思苦想都想不出喝醉时到底说了些什么,也忽略了内心的一些情感。
“听说苍月正在重金悬赏能够治好皇帝心病的人呢,若是治好了,可赏黄金万两。”
“是啊是啊,早知如此,我便去学个医术,也好去试试。”
“得了吧,就你这样,小心掉脑袋。”
邵空席在大街上时听到两人正在交谈,竟然还会悬赏黄金万两,怕这苍月皇帝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了吧,也好,他邵空席空有一身医术,极少在人身上得到试验,如今便去苍月,试一试是否能够将这皇帝治好了。
况且师傅说过,他是在苍月京城被拾得的。
相较于大凫开放的民风,苍月的民风则显得更加拘谨一些,再加之似乎是朝堂赋税严重,许多人皆是愁眉不展,邵空席行了一个月才到此地,怕是路途累得够呛。
不过大凫所闻之事确实做不得假,告示之上的的确确说了重金悬赏之事,他刚想揭告示,身后便传来一阵吼声。
“住手,干什么的?”
邵空席转身,见是一个约莫六十几岁的老人,老人头胡须皆是花白,面上的沟壑褶皱皆是深的可以,“我是来揭榜的。”
“揭榜?大胆!”
“什……什么……”邵空席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围了个彻底,十几个穿着官差衣物的人准备将他捉起来,“喂,等等,你们干什么?”
“大胆狂妄之徒,竟敢揭榜,你可知道这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带头的一个官差背手说道,面上一派正直,只是显眼的大肚腩倒是很让人觉得想笑。
“不能揭榜?”邵空席嘴角一抽,该不会是,苍月的风俗不同吧,“等等!”
身边几个衙役的手即将碰到他之时,他大吼,“我是来给皇帝治病的,以为揭榜才可报名,起料苍月风俗不同,不可揭榜。”
“你会医术?”大肚腩上前一步,眼中充满神采。
“自然会,难道我不想会医术的人吗?”那时邵空席虽说还是个莽撞少年,但全身上下都沐浴着一股子药香,况且他人长得本身就比较温润,很容易让人有一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