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跟兄弟义气有什么关系啊?”
陆屿白气的脸都青了,难以置信地瞪着这群平时跟他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们,愤愤开口,“我才没有让你们把他关起来,要不是老师把我叫过来,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寸头男生冷哼了一声反驳:“你明明就有,我们和范池然又没有矛盾,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为难他干什么?”
他说完还拿手肘怼了怼左边另一个长着棕色卷毛的男生,问道:“你说对不对?这么沉默干嘛,难道你想被开除吗?”
“啊。。。。。。对,对啊!是陆哥让我们这么干的!”
那个卷毛男生在三人之中看上去最为胆怯,估计是被这事态吓着了,突然被cue的时候整个人都一激灵,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陆。。。。。。陆哥,你就承认了吧,我们。。。。。。我们以前就说好要有难同当的。”
卷毛男生的母亲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朱老师喊:“看到了吧,我家孩子都说他是被人指使的,这事根本不能怪他啊!”
“老师,我儿子本来就胆小,怎么会自己主动做这种事情,我看他也是怕自己不合群被孤立才不得不照做的!要我说,这件事就该先罚罪魁祸!”
卷毛男生虽然表现的懦弱,他的母亲却完全相反,说起话来嗓门级大,一看就是强势之人。
她身材也胖得很,一只胳膊几乎跟陆筱筱大腿看上去一样粗,叉着腰往那一站就唬人的很,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撕逼护犊子的战斗力。
寸头男生的母亲也立刻跟着附和:“是啊老师,您看现在那范同学反正也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们家孩子又是受了指使才做出这种事,情有可原,哪怕要处罚也该多多酌情吧?”
寸头男生的母亲身材高挑,型精致,腕上颈上都带了饰,装扮称得上贵气,她说起话来不如卷毛男生的母亲泼辣,温和很多。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跟分别唱红白脸似的,几句话就把朱老师的面色带的犹豫了。
“你这人!你这人怎么睁着眼睛瞎说话啊?”
陆屿白瞪大眼睛指着卷毛男生,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语气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我说个屁了我,要是真说了我立刻就天打雷劈好吧,不带你们这样冤枉人的!”
【呵,总算是吃到交友不慎的苦果了吧,这小屁孩真是蠢得可以。】
其他几个男孩的家长都在给老师施加压力,试图把责任全推给陆屿白,这样的情况下,陆筱筱自然不可能保持沉默。
她拽住还欲继续辩白的陆屿白的胳膊,示意对方安静,又抬眼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位母亲,淡淡开了口:“都是高三的孩子了,即便还没满18岁,也应该有17岁了,并不算小。”
“听你们刚才说话的意思,似乎是想表达你们的孩子没有辨认是非的能力,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咯?”
“你这是什么话!”卷毛男生的母亲立马就恶狠狠地瞪了陆筱筱一眼,表情难看起来,“我家孩子很优秀的,他当然有辨认是非的能力,这不是被你家孩子蛊惑了吗?”
寸头男生的母亲朝陆筱筱笑了笑,开口道:“你是这孩子的姐姐吧?你还年轻,我能理解你一心只想维护弟弟,但凡事在表象之下都有一个源头,不追根溯源可就不公平了。”
气氛正僵持着,一旁突然冒出了一道弱弱的女声:“那个。。。。。。我觉得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孩子都伤害了那位范同学不是吗?朱老师,要不咱们先一起去医院探望一下那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担一部分医药费。”
说话的人是矮个子男生的母亲,她的个子比那男生还矮,身材也瘦弱,从最开始就一直沉默,几乎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儿突然言,引起了陆筱筱惊讶的侧目。
【哇,终于看到一个正常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那矮个子男生听到母亲这样说,有些震惊的抬头喊了声“妈”,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
别人家的妈妈都知道无条件护着自己的孩子,哪怕是错的都要说成对的,怎么到了他妈妈这,反而直接把责任揽下来了?
但矮个子男生的母亲没有理会他,连视线都没和儿子有什么接触,只是静静注视着面前的朱老师,等着对方给她的提议一个答复。
朱老师早就被卷毛男生和寸头男生的母亲吵得头疼了,听到矮个子男生母亲的这番话,冷硬的神情明显有所缓和,但刚要开口,就被卷毛男生的母亲高声打断了。
“我不同意!就算他没能及时送医是因为被几个孩子关了起来,那这胃出血也不能怪在我们头上啊!这明显就是旧疾,早不昨晚不作,偏偏这个时候作,只能说是赶了巧,凭什么费用还要我们承担啊?”
寸头男生的母亲一脸为难:“虽说这医药费也不是出不起,但分明跟我们没什么直接关系,我家孩子把范同学关起来顶多算一种恶作剧,又没有伤害他的身体,若是非要追责的话,不也该算作是学校的看管不利吗?”
听到寸头男生的母亲又把锅推到学校身上,朱老师的眉毛也皱起来了:“浩鑫妈妈,您这样说就有些不负责任了吧?”
“可是朱老师,整整一上午的上课时间,竟然没有一门任课老师现范同学的失踪,和我相比起来,难道不是各位老师更不负责任一些吗?”
寸头男生母亲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称得上温和,可这最后一句话就是直接扫射攻击在场的所有老师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位男教师不悦开口道:“您或许不太了解范同学的情况,他家里情况特殊,平时经常请假,不在教室的情况是很多的,任课老师们也都习惯了,所以才没有询问,何况班里孩子这么多,老师也不可能随时随地注意到所有人的异常。”
寸头男生的母亲并未被说服,淡淡接话道:“我依然认为这是诸位老师的失职,我的孩子快高考了,时间宝贵,这件事也并没有生实质上的严重后果,所以我希望能尽快揭过,不要过多耽误我家孩子的时间。”
她这话一出口,几位老师的表情都变得越难看了,气氛顿时更加僵持。
“浩鑫妈妈。”
冷不丁的,陆筱筱突然开口说话了。
她朝女人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记得您刚刚说,要追根溯源才公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