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客气了,今後若是再想饮茶,只管来这儿便是。」柳若非眉目含笑,对傅良夜亲切道。
他侧头瞥向晏西楼,面上的神色僵了一瞬,片刻後不动声色地收敛。
傅良夜同晏西楼向屋外走去,行至门前,望见用来挡风的暖帘儿中间竟然被剪出一个大洞,忍不住好奇道:
「这帘子中央怎的有个窟窿?可是那家淘气的小童偷偷剪的?眼瞧着天要冷下来,柳郎中可要抓紧补好才是。」
柳若非望着帘子上的窟窿弯了眸子,只携着笑意温声道:「恩公说得是,这帘子中间儿本来绣着朵并蒂莲,有两个小童喜欢得紧,我便剪下来送予他了,也算是成人之美。」
闻言,傅良夜心中微颤。
这般温厚的柳郎中,实在让人不忍生出怀疑的心思。
他忽然觉得方才对柳若非的试探,荒唐得令人发笑。
*
柳若非目送着二人渐行渐远,眸色霎时黯了下来。
他向下扯了扯衣裳袖子,转身正欲回屋,却闻得身後一声呼喊——
「柳郎君,我回来啦!照着你给我画的图摘的!喏,你瞧瞧,若是都对,我这便替你送到医馆里去!」
小虎子背着个竹筐走了过来,抬手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将竹筐从肩上撂下,笑眯眯地抬头望着他。
柳若非摇了摇头,指尖搭在心口上按了按,呆呆地看着筐里的药材愣神:
「不必了,近日我身体有碍,就不去医馆坐诊了。」
「哦哦,那倒也是,郎君也要注意身体。」小虎子点头称是,朝傅良夜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对柳若非笑道:「方才我似乎瞧见了永宁王爷与晏将军,他二人方才来寻郎君麽?哎,就是王爷把郎君从洞里救出来的。还有那晏西楼晏将军,果真是战神啊,我昨夜亲眼看着的!好家夥…取人脑袋跟割菜似的,真想跟着他一起上阵杀敌啊!陈停云也是,他也很佩服晏将军呢!」
小虎子一开话匣子便说个不停,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
柳若非闻言微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忙着问道:
「你说,方才那二人是谁?」
「晏西楼晏将军和永宁王啊,听说是皇帝派他们来冀州平匪的,郎君不知道麽?喔,好似真的没同你说过…」
小虎子挠了挠头,紧接着笑嘻嘻地安慰道:「郎君现在知道了就好啦,他们不会记挂在心上的,晏将军可与冀州那些个吃里扒外的官儿不一样,那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呐!」
「哦,竟是晏将军麽?怪不得那般谈吐。」
柳若非若有所思地呢喃着,瞳孔却缓缓散开。
「柳郎中!你怎麽了?可是不舒服?」小虎子看出了柳若非的不对劲儿,连忙关切地问道。
未料得小虎子话音方落,那柳若非身子晃了又晃,竟是掩唇吐出一口血来!
「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