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退回几步,“妈咪没说别的?”想到什么,周姌露出怀疑的神情,“是沈和易不想要?”
“。。。。。。”
舒浅绞着手指,包扎的大拇指因为动作隐隐作痛,刺激着她的神经。那边的周姌已经从沉默中找到了答案。
“你没告诉他?”像是明白过来,“人命关天呢,好歹也是你孩子的爸爸呀。”
爸爸。
舒浅默念,眼睑低垂。
二十二年前,父亲的决然离开导致原本幸福的家庭破裂,母亲去世,六岁的舒浅便被小姨接回了家。
哪怕小姨小姨夫多么关心爱护她,她都清楚,自己是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拖油瓶。她不能任性,也不能添乱,不然表弟的奶奶会趁着没人的时候说教她,赶她出门。
舒浅很害怕,所以学着长大。从小到大的学习都不用长辈担心。研究生毕业,她留在本市工作,戴闻春开始操心她的婚姻。
起初舒浅能以在律所站稳脚跟为由推拒,时间长了便没了效果,她只能妥协。奈何她看着对面形形色色的男人,只觉得像是在看需要她负责的离婚当事人,毫无想法。
那晚和沈和易,是舒浅这二十八年来,最身心放纵的一晚。
她不后悔,却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
因为她不相信只能维持十八个浅的爱情会持续一生,更何况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原本两个陌生人潇洒一夜,天和地和当事人和也就算了,如果因为孩子扯上关系,对双方家庭也要付出精力和时间。她现在忙着合伙人竞争,流产已经是她能为这个孩子付出的最后时间。
水壶此时沸腾起来,尖锐的气鸣冲击着一方天地,舒浅思绪被打断,也同时作出决定。
她声音平稳,在房间里响起,甚至没有惊动在埋头吃饭的拿铁。
“这个孩子我没打算留下,告不告诉他也没所谓,省去麻烦对我们都好。”
“还说叫你醒了以后下楼去吃早餐。”钟姨瞧了下周围人离着远,凑到舒浅面前小声提醒,“太太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你下去时候自己注意些。”
舒浅眼珠不自然的转动了下,明亮的双眸中划过一丝错乱,“我知道了,谢谢钟姨。”
“我还不怎么饿,妈咪要是问起来就说我起晚了还没洗漱好。”
一早上这样大动干戈,又连外人都能看出不高兴,想必肯定是爹地已经跟妈咪说了今天家里要过来人做什么。
她现在下去不就是自找苦吃往枪口上撞。
舒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缩回了房间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她按掉闹钟点开了最上面的聊天框。
听出他是在打趣自己,舒浅回怼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恋过?”
沈和易挑眉,“是我用词不准,不是我们。”
“是我,我单恋。”
“那问问舒小姐,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跟我这个单恋者结个婚?”
本来是要这周回公司去正常上班的,但考虑到小夫妻需要磨合一下,闻芷兰就给她又休了一周。
下午的时候舒浅打发走了盛姨。
她估摸着沈和易应该不会回来吃饭,她自己的话不怎么饿,到时候随便搞点吃的就好。
亮如白昼的浅光洒满京大校园每个角落,树影安静地于地面踮起脚尖,在无人打扰中起舞旋转。
镜头偏移,一声急刹划破寂静的夜,随后是几声厚重的碰击,完美的三分篮呈现,几人欢呼。
“还来不来来不来?”段泽明嘚瑟地朝对手嚣张道,“打过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叩我们沈教授的球呀!你们这些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