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微回头看到他?正呆呆的望着地上傻笑,不解的也垂眸看了眼,发生?什?么都没有。
李叙心底一慌,忙上前几步错开身形。若无其事的摸了摸鼻子,笑道:“没什?么。”
姜予微挑眉,知道他?有所隐瞒,但没有多问。只是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李叙点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两抹越隔越远的人影,心底涌起了些许失落。暗暗苦笑一声,与?她离开了这里。
黄叔选的客舍就在这条街上,离当?铺只有一射之地。虽然是阴差阳错,但也方便了许多。
姜予微特意让徐掌柜准备了四十两银锭和十两的碎银子,装在荷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剩下的六百五十两银票和之前带来的三百两银票则分成了三份,分别藏在鞋底、里衣夹层以及包袱当?中。
她本想拿出一半给李叙,但又觉得此?举不妥。人家不远万里的跑来帮她,若是给钱反而像是玷污了这份情意。可她又想不出拿什?么来报答,只得先压下再议。
怀揣巨款,逃亡之路有底气?了许多。
及至入定时分,徐掌柜派伙计送来新的路引。她仔细查对一番,确认无误后心里最后一块大石终于也落了下来,剩下的便要?看明日的运气?了。
她小心把东西收好,合衣躺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宣宁侯府外院的书房内灯火通明。一只不怕死的飞蛾围绕在烛火旁跃跃欲试。它每扑动一次都会带动烛火摇曳,屋内的光影也跟着一颤,令人燥烦。
终于在它第六次尝试扑火时,一道寒光闪过,它的身子立即断成了两截。一截掉落在黄花梨卷草纹平头案上,另一截直接掉入烛火中烧了个干净。
陆寂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继续去听裴仪的禀报。
“静观寺前总共有四条官道,一条通往京城,一条通往鄠洲,一条通往雁洲,还?有一条则是去往漳州的。属下都派了人去追,在前往雁洲的官道上发现一辆可疑的马车,但车上并没有人。据车夫交待,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在那个时辰赶车前往雁洲,其余的他?都不知情。属下已命画师按照他?的口述画出那人的相貌,只想还?需些时间。”
裴仪打量了一眼陆寂的神?色,又道:“去漳州的路上有山匪,且多平原无处藏身,所以属下推测夫人应该是去了鄠洲。但属下派去的人赶到时城门?已关,他?们不敢大肆搜查,怕引起刘党中人的注意反对夫人不利,故而暂时守在了城外。”
陆寂淡淡的“嗯”了声,脸上阴沉如水。端坐在官帽椅上,周身气?息如寒刀霜剑,冷得令人心惊肉跳。
“他?们明日一早必定出城,你带上我的信去找鄠洲知府,派人守住所有的城门?。”
“是。”
裴仪接过书信,暗叹夫人的时机选得真好。宫中形势不容乐观,淑妃小产的证据全都指向了凤仪宫。皇后危在旦夕,自家爷不可能亲自去抓人,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派人去找。
不仅是怕刘荣光察觉端倪抓住夫人以此?来要?挟,也是怕有人会趁机参他?一本伺机夺去他?的官职,那皇后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如此?紧要?时刻,也难怪自家爷会这般生?气?。
他?想起进来前手下人禀报的消息,道:“爷,探子来报,安远客舍并无异常。温则谦今日都待在房中温书,没有外出。”
陆寂闻言看向案上摆放的那封信,目光狠戾,眸色更加阴冷了,“她对温则谦倒是关心,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完惦记他的安危!”
裴仪不敢接话,只得把头埋在胸口。
一旁的桑虎却道:“爷,可要?属下去宰了那个小白脸?”弄死一个举子,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陆寂把信一扔,道:“不用了。”
说罢便起身,朝外走去。
裴仪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猪队友,无奈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把温则谦弄死了,那自家爷岂不成了一个小人?可不弄死又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明晃晃的问出来,不是单纯在个自家爷找不痛快?
凡事要?师出有名,倘若温则谦与?自家夫人又见过,那就没有这个烦恼。可偏偏夫人留下了这封信,证实了此?事与?温则谦并无关系,如何能再杀?
桑虎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惊若寒蝉。几个锦衣卫脱去上衣,被?绑在春凳上受罚。
寸厚的板子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这种时候无人敢徇私,才几板子下去便已是打得皮开肉绽,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咬牙忍痛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