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一进去便可以看?到一张足比人高的柜台,平日伙计就站在高高的柜台上收货。除此以外再无他物,甚至连用来歇脚的椅子都没有,大有即来即走的意思。
姜予微踮起脚尖往柜台里张望,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到。
因为这柜台实在太?高了,最?多能看?到三四寸的位置,她不得?不求助李叙。
李叙站在门口逆光处,夕阳的余晖披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层金光,更显容貌妖艳摄魂。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无力。
姜予微有些泄气,心道自己还是来晚了不成?可是既然开着?门,柜台里又?怎么?无人看?守呢?
她正思忖要不要喊一嗓子,头顶忽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像是鬼魅一般,“公子可是要典当东西?”
姜予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一个人头从柜台后?面缓缓地探了出来,黄豆大的眼睛半死?不活盯着?她看?,那情形别提有多渗人了。
她咽了口唾沫,脸色发白,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我有几只簪子想请你看?看?。”
那人用手指轻叩了下柜台,道:“公子放上来即可。”
姜予微忙从包袱里拿出那四只金簪递了上去,道:“还请你给我估个价。”
那伙计拿去簪子仔细看?了看?,沉吟道:“这簪子出自京城的撷芳阁,公子可是从京城来的?”
不愧是开当铺的,一眼就看?出了这几只簪子的来历。姜予微道:“我们确实是从京城来的,怎么??你们这里不收?”
“非是不收,只是当铺有当铺的规矩,不收来历不明之物。公子是一介书?生,身上怎会带着?女子的饰物?”
姜予微轻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这簪子是我妹妹的东西,我妹妹不便出门所以让我代她前?来。”
那伙计又?道:“我瞧两位公子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怎么?沦落到需要典当首饰的地步?”
旁边的李叙不耐烦起来,“你怎么?这么?多话?谁规定穿得?好就不能典当东西了?本公子瞧你在此也干了不少年了,难道没见过那些赌坊里的常客来换银子的?”
那伙计一愣,显然是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
姜予微看?了李叙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道:“不瞒伙计,这簪子是我表妹的物件。表妹昨日不慎打碎了她婆母最?喜爱的琉璃灯,她怕婆母责罚便想买个新的补上,可银钱又?不够,只好叫我帮她这个忙了。”
“好吧,只是公子这四只金簪实在贵重?,若是全部典当,小?店所有的银子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够。”
姜予微抿唇,道:“我表妹急需用钱,还请伙计帮我想想办法?。”
那伙计迟疑了半晌,道:“此事我需去问?过我家掌柜的才?可。”
“那你去吧,我就在此等你。”
“两人公子稍候。”那人留下一句这样的话便急匆匆的走了。
姜予微还是没有看?到人影,不过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心下稍安。
只要不是鬼,那她就放心了。
李叙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见这里没有其他人,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问?:“姜大姑娘,你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姜予微撇了他一眼,道:“往后?要唤我贺游或者贺公子,别再唤错了。”
“好好好,贺公子。咱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放心吧,不会害了你的。”
李叙知道她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主儿,只得?耐住性子。
两人约莫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柜台后?忽然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柜台角落里一扇隐蔽的小?门被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肥硕的中?年男子。粗腰宽胯,腆着?个大肚子,身穿深青色回纹直身,头戴网巾,脚踩青布鞋。
那中?年男子一看?到姜予微,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快步上前?道:“敢问?可是公子要典当那四只金累丝花树簪?”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