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未歇,带动腰间的宫绦在半空中翩跹起舞。草木摇落,疏桐吹绿。
姜予微舔舐了下发干的嘴唇,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爷怎么来?了?”
陆寂垂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怎么?卿卿不希望见到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倒显得是在心虚。想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闭了嘴。
回去的路上,两人同坐在一辆油壁车上。陆寂自上车后便拿起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一直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姜予微偷偷观察过陆寂的神色,看?上去与往常无异。但仔细瞧就能发现他眸中携霜带雪,分明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她权衡再三,觉得陆寂让人摁住她打?板子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样陆寂自己的面子也?不保。
府里的下人一打?听缘由,第二日天?不亮大抵就会传出头?锦衣卫副指挥使头?顶绿油油的谣言。不过,也?未必有人会有这个胆子。
所以她猜测应该会像是上次那样的罚跪,至于是几个时辰,那可?说不好了。
回到二月阁后,姜予微立即让杏容把之前做好的那套护膝拿了出来?,提前绑在腿上。用裙子一遮,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心下稍安。
下面服侍的丫鬟们也?都瞧出陆寂的不对劲,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伺候,生怕在这个关头?触犯到主子的霉头?。
夜幕将将降临,正?厅里已经摆好晚膳。杏容和金蝉各自立在桌边给两人布让,竹韵、南枝、檀雪等手执巾帕、清水、香茶在旁边恭候。
一顿饭寂然无声,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愣是连一句咳嗽都没有。
用完膳后,杏容让两个粗壮的婆子把镶云石圆鼓桌抬了下去。
陆寂接过南枝递来?得棉帕净手,然而转身出了屋子,一言不发的往外间书房而去。
南枝见状,提起一盏明角灯忙跟上。
明眼人谁瞧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杏容叹了口气?,怕姜予微多想,悄悄告诉她道:“爷担心大夫人和夫人路上不安全,特意向吏部告了半天?假,眼只下怕是还要赶去处理白日积攒下来?的公务。”
姜予微不置可?否,寻思?他今天?应该是没空来?搭理自己了。于是绕过屏风来?到里间,卸掉头?上的钗环。
青绉绸菊纹上衣一脱下来?,杏容立即发出一声惊呼,“夫人,您怎么受伤了?”
从石阶上面摔下来?时,手肘、肩头?还有膝盖等地方都擦出了数道血痕。此时凝固在上面的血迹结成?了血痂,青青紫紫一大片。再加上她的肌肤本就雪白,两相对比看?上去颇是骇人。
“奴婢这就叫人去请大夫。”
“不用了。”姜予微拦住了她道。
大晚上的去请大夫过来?难免会惊动陆寂,现在他又在气?头?上,自己还是缩起脖子当?乌龟为妙。
杏容拗不过她,只得自己拿来?清水白布替她处理伤口。一边清洗一边忍不住抱怨道:“金蝉也?真是的,让她侍奉夫人竟然如此不用心,怎能让您摔成?这样?”
“这事不怪她,是我自己的问?题。”
“夫人,您怎么还替她说话?!”
“好了好了,你先消消气?。”姜予微笑嘻嘻的安抚她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一点小?伤而已,过两日便好了。”
杏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手上动作越发放轻。清洗完伤口后,她又取来?金疮药涂抹,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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