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微来到一家伞铺前,铺里的货架上摆放着许多伞。什么材质的都有,伞面也是五花八门。
什么疏荷沙鸟、玉环春酲、仕女图等等,能看出?绘伞之人功底不错,无?论是怎样的风格都能信手?捏来。但有些线条很粗糙,明显是敷衍之作。
最近两日?晴空万里,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铺中只有她一个?客人。掌柜的倚在柜台上昏昏欲睡,见?有人进来勉强提了提精神。
姜予微随意?挑了把?绘有海棠春睡的紫竹柄油纸伞,付完钱后笑?问:“掌柜的,向您打听一件事。我欲去?樊城,敢问这附近可有搭乘马车的地方?”
樊城位于春林镇东侧三十里外,夹在吴郡和琴川两座大城之间并不起?眼,这也是她早就想好的。
那掌柜的见?她付钱付的爽快,态度殷勤起?来,“公子是从外乡来的?”
“正?是,家中外祖父病重。我急去?樊城探望他老?人家,奈何初出?远门不知该如何走,还请掌柜的赐教。”
那掌柜咧嘴一笑,道:“赐教谈不上,公子只需往前走,看到陈记米铺再往左拐便是。到了后先去寻薛市令,告知他要去?之处,薛市令自会帮你安排。”
“多谢。”
姜予微作揖告辞,拿起?伞一路往前,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了陈记米铺的幌子。按照那掌柜说的,往左边的巷中一拐,穿过后便到了地方。
只见?眼前的空地上是一排排的榉木棚子,棚子是栓马用的。人群穿梭其间,随处可见?用来指路的标记,而棚子的旁边便是北城门。
有商队的伙计正在将买来的货物一箱箱抬上马车,有的商队则已经准备好,满载云锦、丝帛自北城门而出?,还有像她这样背着行囊行色匆匆的旅人。
姜予微找到了专门管理此处的薛市令,与他说明自己要去?樊城。
薛市令一边翻看登记往来车马的册子,一边头也不抬的道:“你是想单独出?行?还是随商队同行?”
她客气的道:“自然是随商队同行,我孤身一人,还请市令为我挑选个?可信的队伍。”
“今日?去?樊城的只有一家商队,可不可信我也不好多说,是否要去?看你自己。”
他这话似有所指,姜予微一时间也犹豫起?来,“若是单独出?行呢?”
薛市令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道:“所谓单独出?行乃是由?我们安排车马专程送你们过去?,所以价格上自然也要贵些。”
她想了想,既然是市令安排的,那最多坑些银子,还不至于害命。于是道:“需多少车钱?”
“半贯钱,一个?人。”
姜予微肉疼,从怀里摸出?半贯前递了过去?,道:“还请市令替我安排。”
薛市令一笑?,将?前收入匣中,唤来牙人给她引路。
她跟在牙人身后,绕过数个?榉木棚子来到里面。那牙人指着前面停靠的一辆油壁车道:“就是那辆,你直接上去?即可。”
此时已经晌午,杏容应该发现床上躺的人是竹韵了。
姜予微焦虑,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拦住他道:“这位小哥,我家中有急事需尽快离开?,敢问这车何时能走?”
那牙人道:“需等人齐才行。”
“我多加些钱,你看可行?”
“那也不行,若都像你这般别人便坐不上车了,不能坏了规矩。”
姜予微无?法,只好先上车等着。然而她刚掀起?车子,顿时愣在了原地。
一速光从间隙照射进来,细小的浮尘流转。陆寂就端坐在车内,一袭月白色团花圆领袍,腰间坠着一块水头极好的青玉,清雅俊秀,气度卓然。
见?她一动不动的,慵懒的笑?道:“怎么不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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