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城内有数条这样的小河,如星罗棋盘遍布全城,而这些小河最后都会汇入到城外?的淮水当中。
桑虎和周氏兄妹带来的那些下人守在四周,避免有人来打扰。
进入到亭中后,周淑则摘下幕离,姜予微这才看清她的容貌。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冰肌玉骨,仪静体闲,不?愧是大?家闺秀。
然?而这时,周淑则却忽然?来到她面前,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道?:“方才小妹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千万别与她一般见识,淑则在此代她向姑娘赔罪了。”
刘敏如紧咬下唇,慢吞吞的挪到她面前,也屈膝顿首,声若蚊蝇,“还请姐姐恕罪。”
姜予微颇为意外?,忙将两人扶起,“周二姑娘言重了,两位都快请起吧。”
并非是她大?度,而是人家的姿态摆得这么低,再计较倒显得她得理不?饶人了,况且在这件事情上她也并未吃什么亏。
她用了些力气,但周淑则仍是坚持不?起,道?:“若非姑娘,敏儿方才已犯下大?错,姑娘当受我们一拜。”
恃强凌弱,巧取豪夺,无论是哪一条对女儿家的名节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好在没多少?人知道?刘敏如的身?份,不?然?流言传出去?后果难料,更?何况她还险些得罪了锦衣卫。
姜予微无奈,知道?她们真正想求的人并非是自己,求助的看向陆寂。
“起来吧,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陆寂眉眼温和,声音清朗,看不?出一丝恼意。
刘敏如长松了口气,感觉这位锦衣卫副指挥使并不?像她爹口中那般的残暴可怕。不?过到底是不?敢再惹出什么祸端,默默缩在周淑则的身?后,一言不?发。
陆寂问:“我记得二姑娘是家中独女,不?知她是。。。。。。?”
周淑则一笑,道?:“陆大?人有所不?知,敏妹妹的父亲乃是淮阳通判刘怀青刘大?人,她的母亲正是我们兄妹的表姑母。两家有亲,再加上我们几人年级相仿,所以经常往来。”
难怪方才会有恃无恐,原来竟然?是淮阳通判的女儿。姜予微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位周二姑娘的父亲当时淮阳的知府周承了。
“原来如此。”
陆寂深深看了刘敏如一眼,又道?:“我与令尊周大?人也是许久不?见,不?知他近来可好?”
“我爹他还是老样子,总是在府衙忙于公务,连我们兄妹都甚少?见到。不?过他听?说大?人来要,昨日?用膳时还在念叨要与你好好叙叙旧。”
周淑则说着顿了顿,转头看向他身?后的姜予微,笑问:“对了,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姜予微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莞尔一笑,道?:“我姓姜,乃是溧州户房经承姜家的女儿。”
她如今身?份尴尬,虽说陆寂已经下过聘金,但并未行过妾礼,官府的户籍名册上也未有登记,所以算不?得是名正言顺。她这样说合乎情理,纵使是陆寂也挑不?出错。
“姜?”
周淑则唇齿间轻声呢喃着这个字,神情意味不?明。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景宣“唰”的一下打开泥金扇,朗声笑道?:“方才听?府上的下人称呼这位姜姑娘为夫人,陆大?人何时成?亲了,我等竟是不?知?”
眼下刚刚入夏,天气并不?炎热,但街头已经有不少年轻的公子哥手持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
周景宣自诩风流潇洒,这等雅事怎肯落入人后?才将暮春,他便寻了这把泥金扇回来。
陆寂看向姜予微,淡淡道?:“陆某尚未成?亲。”
几个人皆是一愣,姜予微忙解释道?:“诸位误会了,我哪有这个福气?”
不?是妻子却又被?称为夫人,那便只能是妾了。众人了然?,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有所不?同。
周景宣更?是放肆,一双贼眼直勾勾的盯在她身?上来回逡巡。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尤物,只可惜了是陆寂的人。不?然?也可想法子弄过来,浅尝一二。
他的相貌不?如妹妹周淑则,但也算得上是周正。不?过长年累月的流连秦楼楚馆,让他内里早已虚浮,目光粘腻得让人很不?舒服。
周淑则对自家哥哥的德性了如指掌,知道?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见状暗叫了声不?好,忙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了他一把。
手上没有留劲,周景宣吃痛不?已,面上的表情差点没有绷住,但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假装无事发生,实则自己也是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