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头望越,眸色幽沉,须臾渐渐坚定下来。
她姜予微发誓,此生绝不会轻易认输,更不可能成为他人的掌中玩物!
四月二十二日,溧州府的城门前。
天色尚早,日薄桑榆,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有的是住在城外的农户,挑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道早市上来卖,也有留宿在城中的行脚商驾着驴车赶往外地走货。形形色色,熙来攘往。
溧州府的城墙是用黄砖层层夯实而成,足有数十丈高。两扇朱漆柳木的大门,每到寅时五刻便有当班的衙役敲响晨钟,开禁通行。
门前的大街上,有好几辆马车停靠在路边。为首的正是陆寂那辆乌木雕花的安车。
姜家人和贺鄞都来给她送行,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片,唯独姜氏没来,听说是受到惊吓后病得起不来床了。
她这次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赔了夫人又折兵。谁能想到陆寂会如此不给她颜面?
不过贺鄞倒是一如往常,见谁都笑脸相迎。
杨氏紧紧握住姜予微的手,依依不舍道:“微姐儿,去了京城后一定记得来信,别忘了你永远都是姜家的女儿。”
说完,用帕子拭去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泪,装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母亲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忘。”姜予微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然后看向姜益平。
姜益平眉头拧在一起,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虽然不喜,但终归有些不舍,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离愁。
“身为女子,当恪守三从四德。今后你当好生侍奉陆大人,不可松懈,更不可像在家中这般肆意妄为了,可明白了?”
姜予微原本就不抱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好话,闻言平静的道:“知道了爹,女儿心中有数。”
哭的最伤心的当属银瓶了,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哭到现在,双眼肿得如同核桃。
此时更是涕泪如雨,扑到她怀里不断抽泣道:“姑娘,您要保重。记得您答应奴婢的事情,千万不能反悔啊!”
“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姑娘,奴婢舍不得您!”银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姜予微眼眸酸涩,怕自己也哭出来,哽咽的点了点头。
姜益平看了眼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快上车吧,别让陆大人久等。”
她轻轻拍了下银瓶的肩膀,然后后退半步,屈膝跪地,对姜益平行叩首大礼。礼不可废,也算是全了多年的父女之情。
姜益平也有些动容,亲自把她扶送到安车旁。
人来人往,人潮声不断。她站在车旁还是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喧闹的大街,仍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绪说不出的复杂。
第30章送别
没来也好?,她?暗自苦笑,转身上了马车。
陆寂已经坐在车内,身穿一袭莲青色杭绸直裰,系着玉腰带,姿势闲散的倚在蜜合色方枕上闭目养神?。姜予微没有打扰他,兀自捡了个角落坐下。
裴仪和桑虎打马护在左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驶出城门。她?不知该做什么,索性也靠在那儿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可是不舍?”陆寂忽然道。
姜予微心头一跳,发现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看着自己,闷闷点了点头。
陆寂见她?又?同上次那样缩在角落里,人恹恹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好?似一只刚离了窝的小猫,不由一软,道:“有机会我再带你回来。”
“多谢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