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主要的问题,裴仪又慢条斯理的看向缩在角落的那两个丫鬟。
芷鸢见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一个激灵,头皮发麻,汗毛卓竖,更加卖力的往旁边的姐妹身后缩去。
裴仪打量着这张脸,眸色冷冽,道:“敢在我家爷面前玩这种把戏,姜太太真是勇气可嘉。”
桑虎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快点!”
“急什么,反正爷现在也没空搭理咱们。”
生死攸关面前,芷鸢的脑子还不算太糊涂,忙跪下,凄怨哀求道:“两位官爷饶命,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主子吩咐做什么我便只能从命。求请官爷开恩,奴婢也是身不由己,还求两位官爷开恩啊!”
“你本可全身而退,可你非要凑上前用这张脸恶心爷。”
裴仪叹息了声,道:“不过我家爷今日心情好,不想杀人,他给了你两个选择。”
芷鸢咽了口唾沫,“什么选择?”
“第一,自毁容貌,离开溧州。这第二嘛。。。。。。。”裴仪笑了笑,道:“我劝你选第一个。”
芷鸢眼前发黑,无力瘫软在地,眸中满是绝望之色。
相比于这边的呼天怆地,园中要安静许多。穿山游廊下是一泓清池,池边的太湖石错落有致,粉色的美人蕉如同美人面,娉娉袅袅。
姜予微不知该说什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抬眸静静的看着他。
陆寂丰姿如玉,信步而行,站在离开她三四步远的地方。见她略有些拘谨,展颜一笑,道:“不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吗?怎么,不想同我解释一二?”
姜予微原也没指望可以瞒得住他,因为手段确实算不上高明。
马车停在别院外,锦衣卫的耳目众多,定然早就知道。她过门而不入就是为了引陆寂来此,看到这出好戏。
但姜予微还是那不追他对此事是何态度,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所行之手段不见得光明磊落,所以他的想法也未必与常人相同。
她观察陆寂的神色似乎并无不虞,轻哼了声,道:“谁叫她敢算计我?之前还故意纵狗咬伤银瓶,我只是略施惩戒而已。”
光影残照,倦鸟归巢。她发髻间簪着一支重瓣海棠,乌发如云,樱唇微抿,声音软糯娇嗔更像是在跟他撒娇一般。
陆寂心情大好,忍不住伸手捏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轻轻摩挲。
他的手温润干燥,姜予微顿时感觉到不适,半羞半愤,白皙修长的脖颈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在她家里做出如此轻浮的举动,姜予微难堪的别过头去。
“我不介意你用这些小把戏,但我不喜欢有人利用我。”陆寂的声音不大,却泛出一股寒意。
姜予微一怔,那股不适全然褪去,顿时只剩下惊惧。她咬着下唇,垂首掩住那双澄澈的眸子,哑然道:“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寂满意的勾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
四目相对,倒映出彼此的身影、他温声道:“今日你很听话,所以这件事我便不再追究。只是不可再有下次,明白了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上头顶,姜予微顿时明白过来所为的“听话”是何意。看来则谦哥哥出现在夹云山,陆寂果然知道。幸好当时自己没有过去,不然还不知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寂见她脸色不佳,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弯唇浅笑,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还有七日便要启程,东西可都收拾妥当?”
姜予微僵硬的点了点头,“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京城路遥,我们先坐两日马车。等到了淮阳后再换水路,这样你也能舒服些。”
她瞳孔一动,神色不显,乖巧的道:“都听大人安排。”
经此一闹,无论是姜府还是贺家都不敢再到她面前来闹什么妖蛾子。所有人毕恭毕敬,吃穿用度也一律比姜嘉月的好。
要是以前,姜嘉月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如今几日过去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用银瓶的话说,一只公鸡路过她的院子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倒确实乐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