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这样没错,可姜予微却感觉不到半点喜悦,只觉得暖阳下如寒刀刮骨。
最多不过半日而已,耳目之多,速度之快,锦衣卫的势力当真是令人害怕!
杏容见她不接也不说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姑娘?”
姜予微忙回过神来,假装还未睡醒,半羞半喜的接过匣子,道:“替我谢过你家大人。”
“姑娘放心,奴婢定将原话带到。”
姜予微羞赧,唤来银瓶仔细吩咐道:“将这些明珠和外祖母送我的那只紫玉簪子放在一处,记得要放在妆奁的最上层。”
“是。”银瓶接过匣子进了屋。
杏容抿唇一笑,道:“大姑娘若无别的事,奴婢便先回去向也复命了。”
“杏容姑娘慢走。”姜予微赶紧起身,亲自把人送到门外。看到她们远走,嘴角缓缓沉了下来。
果不其然,当日夜里玉蕊就把以前姜嘉月从她这拿走的东西全都还了回来。满满当当,值钱的不值钱的装了一下子,有支水头不好的玉簪还端成了两截。
姜予微对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不过还回来也算多了笔银子。
她将姜氏上次送给她的添妆挑出来,然后又挑了几支不显眼但还不错的钗环另放在一只黑漆螺钿盒中,剩下的则随意丢在一旁。
银瓶不解,走过来询问,“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姜予微笑了笑,将黑漆螺钿盒放在博古架上,道:“没什么。”
第25章幌子
及至第三日的中午,煦色韶光,灿若舒锦。
姜予微立于阶前那株山樱树下,粉白花瓣大多零落成泥,枝头确实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阳光从缝隙间落下,撒在她的衣裙上。
银瓶在一旁忙活,叫来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将那屋内那张黄杨木卷草纹翘头案搬至树下。
方妈妈送来一直鎏金梅花纹锦盒,赔笑道:“在库房里翻了两日,总算是把这只锦盒找到了,大姑娘请过目。”
“多谢妈妈。”姜予微打开来一看,里面不多不少有十五件首饰,其中还有那对金镶珠翠耳坠,盒底压着一千两的银票。
她抬眸看了方妈妈一眼,发现她眼神躲闪似是有些不自在。笑了笑,把锦盒交给银瓶,不动声色的道:“是这个东西没错,难为妈妈还亲自送来。”
方妈妈垂首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大姑娘若无他事,我便先回去了,太太还等我去伺候。”
“妈妈且慢。”
姜予微叫住她,嘴角噙着浅笑,如烟雨海棠,春夜沈酌,“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妈妈可否帮我向母亲转达?”
“大姑娘请说。”
姜予微回眸,凝望着眼前葱蔚洇润的山樱,道:“这株山樱,自我有记忆开始便种在这院子里。如今我即将远行,归来无期,恐怕今后的清明年尾都无法再去为我生母扫墓。故而我想将此树移栽到我母亲坟前,如此也算是尽孝了。”
扇枕温衾,菽水承欢,这是孝道人伦,杨氏也无法拒绝。
方妈妈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儿,道:“大姑娘放心,我会转告给太太的。”
“那就有劳妈妈了,我对此树颇有感情,还请妈妈派人多多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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