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殿下,许将军箭伤极深,恐巳伤及肺叶,臣等几人已将箭头拔出,三日内伤势若无恶化,许将军性命无忧,届时静心调养,半年之内当可痊愈。”
不得不说,李承志带来的御医水平的确不一般,眨眼间功夫便将箭头拔下,伤口处置得当,但即便如此,也不敢保证许喜猛就能活下来。
李承志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怒声喝道:
“什么三日之后?”
“许喜猛若是死了,尔等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几名御医面面相觑,均是面露苦涩,纵然委屈万分却也不敢出言分辨。
其实也难怪李承志如此动怒,许喜猛是大炎名将,虽未明言站队太子,但许家与宰相刘元关系匪浅,而刘元却是太子坚定的支持者。
所以在李承志的眼里,早已将许喜猛当做了自己的人。
如果许喜猛就这么死了,对他而言无异于自断一臂,而且兆头极为不好。
想想也是,自己连南魏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死了一员大将,这特喵的不仅不吉利,而且可以说是一大凶兆。
古代人就信这个,尤其是打仗,在大军开拔之前都会命人占卜问卦,而且还会选择良辰吉日,此刻的李承志本就烦躁,再一联想到这个,他又怎能不怒?
完了火,他转身离开马车,却见龙野还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胸口的怒火,这才冷声说道:
“龙野,你将当日的情况细细说来,不得有丝毫的隐瞒。”
龙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说道:
“三日前我军已然断粮,靠着宰杀城中牲畜充饥,昨日再无牲畜可杀,将士们无力可战,末将于昨日夜里擅作主张,令我军主动撤离潼关,此乃万死之罪,求殿下赐死!”
说完这话,龙野已是眼中含泪,频频叩。
李承志盯着龙野看了半晌,最终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俯身将龙野拉了起来,沉声说道:
“临阵脱逃乃死罪,然事出有因,本宫并非糊涂之人,断不会滥杀无辜!
且先将你人头记于项上,他日若能将功赎罪,可免你一死!”
说完这话,他便不再理睬龙野,翻身上马,冲着信阳方向缓缓而去。
龙野缓缓抬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太子,再次叩大叫道:
“谢殿下不杀之恩,龙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马上的李承志却并未回头,因为在他的心中正思考着另外一件极为重要,却又让他有些疑惑的事情。
“冀州的两万铁骑呢?”
“为何到此时还未出现?”
“难不成都钻到了地里,一旦自己危险才从地里冒出来?”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愈的茫然。
。
五日之后,南魏皇帝高权正式下令,命兵部尚书钟无碍领军三十万,择日北上以攻大炎。
消息传出,南魏举国欢庆,众臣弹冠相贺,皇帝高权更是踌躇满志,在早朝时立下豪言壮语:
“此番定当踏平大炎,建千秋伟业,立不世之功!”
又三日,钟无碍祭拜天地,引军出征,皇帝高权领百官相送,场面甚为浩大。
咸庆宫!
最高的阁楼之上,太上皇高盼独立其上,扑面而来的大风扬起他雪白的须,布满沟壑的面庞之上满是沧桑。
他久久凝视着远处皇宫之外那番热闹的景象,嘴角缓缓的浮上一丝淡漠而嘲讽的微笑,良久之后,他猛的一拍栏杆,用那沙哑的嗓音嘶声叫道:
“竖子无能,大魏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