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还觉得父亲愚钝,甚至还暗地里笑他考了几十年举人都没考上,如今才知道他老人家只是韬光养晦,不愿露出锋芒罢了。
与父亲相比,我不过是莹莹烛火,却自诩日月,实在是可笑而又愚蠢!”
他在心中想着,站起身来,冲着许三才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嘴里说道:
“父亲今日令儿子茅塞顿开,只是太过深奥,儿子愚钝,不能窥其一斑,还望父亲指点。”
许三才微微颔,表情甚是欣慰,心里却慌的一批。
要知道儒家思想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他许三才也是托九年义务教育的福,对其了解个大概,若要让他一一细说,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
于是他摆摆手,故作深沉的说道:
“所谓朝悟道,夕死可矣。
吾儿今日开悟,为时不晚,只是这儒术博大精深,为父也是穷极一生才略有心得,又岂是一两句话能够讲得清楚。”
说完这话,他略作停顿,指头轻扣桌面,似在沉思,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
“你可将为父刚才那十个字分开研究,形成理论,最后再尝试着将其融会贯通,到那时候再来请教,否则我即便是说了,你也不懂!”
许寿长连连点头,觉得父亲这话很有道理,自己此刻面对的是一门新的理论,犹如那刚刚学字的稚童,你连每个字都没搞清楚就想做出文章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在这时,许三才那低沉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做学问如烹小鲜,慢火熬制才能入味,今日不妨送你们两句话:
“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话音落下,许禄山和许寿长两兄弟相顾骇然,只觉得父亲今日的话处处玄机,韵味深长,却又那么的人深省,最关键的是这语言还那么优美,这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
毕竟许三才考了几十年举人都没考上,平日里所做的那些诗词乃至于文章,在他们看来,实在是稀松平常,昨日那一词便让两人颇感震撼,今日又来,完全就是爆头连击!
麻了麻了!
一时之间,两兄弟又陷入了沉思,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许三才最后两句话,简直是越品越上头。
小样!这就麻了?老子这还没放大招呢。。。。。。许三才得意,云淡风轻的端起茶盏细细品味,心中却早已打定了主意。
等许寿长将那十个字研究透彻形成理论,再融会贯通,少说也得小两年,到时候再给他甩个《三字经》之类的,估计又得让对方研究一两年。
如此一来,自己那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储备简直是绰绰有余。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作为一个穿越者的天生圣体,要忽悠这些古代人,简直是不要不要的,实在是太过轻松。
许福荣一直喝水,肚子都给灌饱了,此刻终于逮着了机会,他冲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嫌弃般说道:
“爹说的没错,做菜要想入味就得慢火熬制,亏你们还是读书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许禄山和许寿长知道自己这位大哥极会做生意,却就是不喜读书,若是与他争论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所以两人只是相顾苦笑,却也懒得分辨。
许福荣见两人沉默不语,顿感满足,心中险些笑出了鹅叫声:
“呵呵,读书人是吧?”
“还不是被我一句怼的哑口无言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险些忘了,于是急忙冲着许三才说道:
“爹,日前喜猛与我来信,说趁着烈儿这次回乡,让我们一定要给他找一门亲事定下,否则便不允许他再回潼关。”
闻言,许三才像是有些惊奇的问道:
“许烈这孩子还没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