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抽筋了。”天五宰软绵绵地呼出一口气,落在风雅耳边,“好疼哦。”
风雅:“……”
他漠然道:“松开。”
“嗯?”天五宰敏锐地察觉到了风雅的情绪不对,如果是正常情况,风雅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你心情不好?”
他心情倒是很好,宛如一只伸展躯体的八爪鱼,盘了上来:“放轻松,副本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说,是其他的同位体让你不高兴了?我也不喜欢他们,可以一起去恶作剧一下?”
体温、心跳,都很正常,偶然间的肌肤接触,那种微妙的熟悉感,也在证明眼前的人是天五宰。
可风雅同他对视,看到他眼中的倒影,那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他忽然就有些崩溃:“可我不是太宰治。”
天五宰并不知道副本后面的内容,也不知道风雅在会议室里对着一窝宰说了什么。但是看风雅挺纠结的,他随口就说:“那又如何,我想和你玩又不是因为你是同位体。”
风雅一愣。
天五宰已经默默把自己探出来的小触手都伸回去了,他很懊恼自己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想和你玩”?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那么直球的话,丢死人了。他本来只想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把风雅当做一款解压的抱枕,定期贴一贴就好,但之前,他已经当着所有宰的面,把自己的全部都压在了风雅身上。
天五宰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能做出那种事。
要问他是否后悔,倒也算不上,多少有一点微妙的怅然感。并不是失去自由的痛苦,而是混合着感叹的惋惜——他惋惜自己是个懦弱的人。
前半生贪图刺激,却不想承担责任,于是将主动权交付给了他人,以至于迷失在了深渊里。他早早地领悟到了自己异常的状态,却始终缺乏勇气,做不出太狠的决断,于是始终在失去,最后一无所有,空空荡荡,连仇恨都那么单薄。他知道自己没那么恨引这一切的费奥多尔。
甚至,在心底的深处,他对自由也没什么追求。寻求解脱、寻求自由,只是他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空心之人,塞入躯壳内用来填充的棉花罢了。
“该说不说,能进入这个游戏,挺幸运的。”天五宰低声念叨了一句,完全没看风雅。
他现在终于有想要追求的东西了,并且大概,也许,获得了一点点的勇气。
天五宰把自己的心剖了一遍,稍微有点疼,却也很期待风雅的反应。他知道风雅对情感敏锐极了,一定能察觉到他所表现出来的、轻飘暗示。
过了一会儿,风雅欲言又止地挤出来一句:“你是真的三号吗?”
天五宰:“……”
天五宰有点恼了。
“是不是真的,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他贴过去,直到呼吸交融,唇与唇之间还差那么几毫米的距离。
风雅的眼睫颤巍巍地抖了一下,半阖着眸:“这里,随时可能有人过来。”他用气音劝了一句。几乎没有做出劝阻的动作。
“那岂不是正好?”
天五宰咬上去,用方才风雅叼住绷带的手段,用自己的唇含住对方的,温热的舌尖探出来一点,卷着下唇,猫一样地舔舐过去,又用虎牙轻咬,留下水红的印痕。手指下意识地扣上对方的肩膀,触碰裸露在外的肌肤,顺势滑到触感细腻的后颈,轻轻一压,便迫使面前的人仰起脸。
他深深吻下去。
……
感觉,好像是不太对。
被拿捏了。
风雅迷迷糊糊地想,却完全做不出什么有效的反抗。事实上,他现在大脑完全被震撼住了。
天五宰和武侦宰的手段完全不一样,要多暴力有多暴力。武侦宰会慢悠悠地、玩弄猎物一样,一步步推倒他的理智。天五宰却是一副和气质完全不同的风格,他根本不给反抗的机会,舌尖只管深深地搅进来,仿佛要在他身体里打下标记一样。风雅甚至生出了一点要被吃掉的恐惧。
耳根被抚摸,天五宰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耳垂,直到将那一小块儿肉都揉成了绯色,指尖却还不安分,挤入耳道。
外界的声音彻底被阻隔,大脑里只剩下了耳尖舌尖被玩弄的声音。他听不见其他,也没有办法回头去观察其他。
随时,都可能有别的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