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社畜,他其实没有什么时间去进行这样没有意义的闲逛,而且也不曾理解过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了。可是现在,他成为了一只咒灵,没有人会看见他。风雅轻快地迈步,大脑里划过一点方才的画面。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冲动了,领宰往天台边缘走的时候,大脑里一下子就断线了,完全不能用理智思考。
只想把领宰抓住,留下。
骤然爆的情绪其实有些吞没他的理智,风雅回忆起来,他其实根本不想往领宰的喉咙处咬,太危险了,伤害别人这种事他是不会思考的。结果身体比他的大脑动得更快,他听着领宰的挑衅,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唇,微微颤动的喉结,以及呼吸时会凸显出来的、脖颈上的血管和结构。
本能地咬上去了。
还好是咒灵,碰不到实体,要不然他就得想办法叫救护车了。
但是领宰被他咬住的时候,真的很乖,没有再去想那些危险的事情,满心都被别的事情填满,挣扎,反抗,茫然,所有细微的反应都像小锅里面沸腾的米汤,咕嘟咕嘟,只冒着小泡。好像他的所有反应,都是因他而起一样。那张脸仍然很漂亮,很符合他的口味,就是有点茫然,似乎没有了以往的运筹帷幄。
他想起领宰的温度、呼吸中的颤动和心跳的度,停下来,撞了一下路灯。
风雅觉得领宰肯定是气死了。
那么位高权重的一个人,被他按着啃。
下次道歉一下吧。把织田作打包起来送过去,安排一个温和的邂逅,领宰一定会高兴一点的。
恨意终究不能成为灵魂的支架,还是得慢慢地把它替换成别的情绪,感觉织田作之助就很适合做这个。风雅觉得自己终究是不太擅长安慰人。
“……”
一道强烈的负面情绪忽得出现在空气里。
风雅循着痕迹,找了找。
他在大桥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人,他身上笼罩着浓郁的负面情绪,垂着脑袋,看着漆黑一片的河面。想想都知道,也许马上就要有危险的事情要生了。
呼吸间,风雅感受到了对面的想法。
“没有意义”“分手……都是我的错”“上司又骂我了”“不想、不想继续活着了”“看起来好高,好恐怖啊”“哈,但是没有意义,死了就好了”“死亡,是不是只要死了,就不会再痛了”
人类的想法总是瞬息万变,就像一个拔河比赛,所有的念头搅合在一起,只看谁能占据上风。
这个人身上,痛苦的念头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
风雅靠过去,和他一起望着漆黑的江面,果然是有些恐怖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水有多深,也不知道死亡会有多可怕。
“失礼了。”明知道听不见,他还是说。
不太好吃,也不是很饿。他小心翼翼地把负面情绪撕扯下来,消化掉。
其实也不用去贴近了啃,风雅能感受到他对这些东西的感知更强了,站在三十厘米的位置也可以吸收情绪。
他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试图像电视剧一样,劝解一个人。
显然没有用。
他无法触碰到对方,也没有办法提供对方活下去的动力。消解掉死亡的念头仍旧无法改变一切,情绪拥有源头,而他只能动一动表层,治标不治本。
除非,向对待领宰一样,给他添加一点新的源头。
多吃一点,然后就能碰到了。他强忍着恶心,把更多的负面情绪吸收掉。
试试爱?
“不用太难过,还是有人爱你的,同事很担心你,父母也是,回去吧,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他轻轻地说着,伪装成男子自己的想法。
没有反应。
也对,走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还相信爱。
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