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色的粉末早就被她或吸食或注射,消耗得一干二净。
家里这些天更是穷得叮当响。
教堂的老鼠或许都比他们家更榨得出油水。
所有的钱都被妈妈拿去换了毒品。
杰森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今天运气不好,没讨到钱,也没有朝富得流油的家伙们下手的机会,还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正踹在肋骨上,真他妈疼。
杰森暗骂了句脏话,试着在心里呸了一口倒霉透了。
他望进母亲的眼睛。
它们因过度兴奋的神经而过分扩张,而视线的落脚点里分明又空无一物。
那里没有杰森,只有她无法填满的渴望和永无止境的痛苦。
杰森缓缓地走向母亲,她眼睛里的血丝因为距离的减小而更加明显。
“妈妈?”
杰森又喊了一声。
这次地上那具行尸走肉有了点反应。
“离开这里,杰森,让我一个人呆着!”
杰森停下了。
他没有办法不对妈妈产生怜悯。
身体里无从遏制的令人作呕的渴望,保留母亲这一身份仅剩尊严的决心,让她在本就痛苦的时段里更加痛苦。
杰森知道为什么从前的他会默默呆在隔壁的房间里了。
他没有再一点声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从那天起,他开始存钱。
韦恩企业的资助解不了燃眉之急。
妈妈的毒瘾只有到戒毒所才能戒掉。
而那需要钱这个家最缺的东西。
杰森没法保持自己的良心。
吸毒的母亲,没有经济来源的困窘生活,每一个词的分量对那个年龄的孩子而言都太过沉重。
良心在它们面前就和换了政府后的旧钞一样,一文不值。
杰森盘腿坐起来,把脏兮兮的一沓厚厚的钱币数了又数,在心里满是希望地盘算着:钱已经存够了,明天,明天就能带妈妈去医院了。
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当那个巨大黑影的一角从在窗外开始向屋内蔓延,杰森冷静地拆开了床头柜的夹层,把那堆钱藏了进去。
杰森知道这是属于杰森托德的命运,除非来的是托马斯韦恩,否则根本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