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事为重,他没功夫计较嘴皮子上的矛盾,便让冯川不要扯远,然后告诉他曲天流和刘松友他们要害他。
“你这几天一定要小心一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有什么事推后再说。”
他就不信冯川成日留在宿舍中,那些人还能破门而入,明目张胆地加害,青天白日,也要披张人皮才是。
冯川得知这通电话是特意来警示他后,乐滋滋得有些飘然,往别扭的语气里放了一勺糖,成了酸甜口。
“真的吗?那太可怕了,你是不是担心得不行?”
嘴里说着可怕,话中却没有半分避让的意思,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从慈默口中确认自己的份量。
能压在他心头自然让人欢喜,但这样又会让慈默平添担忧……
真是甜蜜的负担。
好不容易把消息传递到了,冯川却是这般寻常的态度,慈默觉得他分明是不相信自己,着急道:“我这次没跟你开玩笑,你如果不重视会没命的!”
冯川从小就喜欢贱嗖嗖地戳小动物的脑袋,等它们生气了又哈哈一笑潇洒退场,端的是混世魔王不管不顾的态度。
但这次不一样,还是需要哄哄才是,毕竟是自家的,气坏了急得团团转的也只能是自己。
收了调笑的表情,冯川说,你不用操心这件事了,他们已经下过手了。
慈默:“下……下过手了?他们找人袭击你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得了这么久的冷脸,骤然被关心砸得晕头转向,冯川好像回到了从前在街头当小霸王,想揍谁就揍谁,闲来无事还能掐掐小跟班软乎脸蛋的快乐时光。
他告诉慈默,在训练时重力控制器突然失效,自己差点从十几米高空直接摔下来,幸好自己臂力惊人抓住了墙边,不然就被拍成一团浆糊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慈默听得心惊胆战。
设身处地,自己如果碰见这种情况,肯定会六神无主,哪里能反应得那么快捡回一条命。
“那……那你还好吗?有没有被吓着?”
脱离了危险后总爱把刺激的经历当炫耀资本的家伙此时却厚颜无耻道:“当然吓着了,我可是差点死掉了。”
冯川鲜少有示弱的时刻,硬碰硬吵架慈默只会无视他,但对方忽然变成诉苦的大狗狗,他就不知该如何做了,甚至想拿个碗给他盛点饭,再摸两把狗头以示安慰。
“那我有什么能帮你做的吗?”
冯川这番虽不能说是无妄之灾,但多少因自己而起,慈默做不到坐视不理。
小菩萨心软,对曾经誓割袍断义的旧友伸出手,放下芥蒂想将他拉出泥沼,却不知对方早已在潭底滚成了没脸没皮的泥人,只想顺着他白玉般的手臂爬到他身上。
“我真的怕的不行,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害怕那些人再对我出手……我这症状,恐怕需要一个亲亲才能好了。”
哦,看来还想舔舐他莹润的指节,明知会被责罚,内心却偷偷期待能得到巴掌的赏赐。
但小菩萨没如他的意:“想亲人就去谈恋爱啊,我又不是红娘,不会拉红线。”
冯川呛咳了一下:“可是我不想跟别人谈,我都不认识他们。”
“那就主动出击啊,说句‘你好,我叫冯川,想和你认识一下’很难吗?”
冯川垂眼,他本来站在窗边,神色微动下走出了阳光照到的地方,迈入阴影之下,似乎潜意识觉得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见不得光。
他把手机靠近嘴唇,沉声道:“你好,我叫冯川,想和你认识一下。”
他以为慈默会说自己有病,但响应他的只是一声叹息。
激烈的责骂只会被他当作情趣,可这般失望的语气却让他的心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