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声,二人走出了树洞,月亮已经西斜。
因为罗浮山的人布下了密探,因此我们不敢招摇过市,在树林里走一会儿,就会改变方向。
不过,我觉得的有些奇怪,感觉越走背心越凉,虽然是乱走的,可总觉得好像正在往陷阱中迈进。
“青霜姐,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呀?”我随口问了一句。
聂青霜道:“没有,怎么了?”
我说:“你看,这周围的树,怎么都是怪柳。而且那树的树干上,都生着一个巨大的树瘤,就好像人的脑袋似的。”
聂青霜先前可能没有注意,听我这么说,她才甩手打出一道黄符。
结果现,每一棵怪柳的树干拦腰绑着两根麻绳,长年累月的,两根麻绳中间的树身,竟然肿大。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怪柳树干的树瘤,表面如模糊的人脸一般,南北各有一张。
聂青霜拿出匕,在树皮上划了一下,流出了鲜红的液体。
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我害怕了,问:“青……青霜姐,这树怎么会流血呀?”
聂青霜皱了皱眉,冷声道:“看来,这些柳树都是鬼柳,每一棵古树底下,都埋着两具死尸。”
我打了一个寒颤,往树根看了看,道:“怎么会这样,这里不是罗浮山的山头么,他们为什么要在树底下埋死人呢?”
聂青霜道:“你有所不知,槐树、柳树本来就是聚阴的鬼树,在柳树下埋尸体,可以聚阴藏鬼,培育极阴之地。这种极阴之地,非常适合修炼极阴的功法,而且非常阴邪毒狠,我们修道之人都不耻。”
我说:“那这柳树上怎么会长出人脸呢?”
聂青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某种诡秘术法吧,不知道罗浮山怎么会有人修行极阴之术。”
我和聂青霜二人行走在鬼柳之间,阴气袭人,冷风嗖嗖乱吹,身子都凉了半截。
不过,这片鬼柳林大的出奇,全是合抱粗的古树,低垂的柳枝随风摇摆,晃动不已。
鬼柳林中,一点幽蓝的鬼火飘动着。
聂青霜点燃了一道黄符,只见树下有不少黄土堆,地上还有不少灰烬和未完全燃烧的冥币,看来这里是坟地。
“这些坟怎么全都没有墓碑呢!”我嘀咕了一句。
聂青霜道:“应该是荒坟吧,或者是埋葬的人不想让人知道墓主人是谁,看来其中有猫腻。”
坟堆很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全都是黄土堆,上面压着红纸。
看到红纸,我感到奇怪,因为老家只有迁坟时,才会给老坟坟头压红纸,因为怕搬迁的坟冲了老坟的风水之气。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难道也有人迁坟不成?
聂青霜靠近看了一眼,道:“这些红纸上都画的是聚阴文,看来是有人利用这些坟地,吸收罗浮山的阴气。怪不得没有墓碑,原来这些坟一道玄阴大阵,专门摄阴气,豢养极阴之地。那些鬼柳,应当是玄阴大阵的阵灵木了。”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空灵的叫声,是青囊狐。
我脸色大变,道:“不好,画尸娘娘追来了。”
聂青霜如临大敌,一把扯下了背上的桃木剑,咬破指尖上真阳血抹在了上面,嘴里默念着咒语。
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簌……
树梢怪声响起,只听一阵咯咯声,两团黑影迎着圆月而来。
一个美貌的女人落在了地上,月光下,脸色雪白,正是陈彩绘!
我惊讶道:“没想到你就是画尸娘娘!”
陈彩绘怀里抱着青囊狐,嘴角勾起了怪笑,道:“你想起来就好!”
我皱了皱眉头,道:“想起什么?”
陈彩绘面色一冷:“你不用装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么?”
我暗骂一句,老娘上哪儿知道去,道:“我还想问你呢!”
陈彩绘脸色古怪,似乎看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双眼暗淡了下来,脸上出现了几分悲伤,冷冷道:“三年前,我和丈夫杨玉良出游济南,二人游山玩水,在大明湖泛舟后,便回到了洪楼的旅馆。没想到,一个恶丐见我美貌,竟然盯上了我,想要非礼我。
我丈夫便出手教训了那恶丐,没想到那恶丐摔倒死了,恰巧被白秋歌看到,他知道我们是尸道的人,便以为我们行凶杀人。
我丈夫性格刚烈,二人大打出手,白秋歌仗着自己道术厉害,废了我丈夫的经脉,他一身尸道之术尽失。
回到湘西,我丈夫郁郁而终,他,死的时候,都没闭上眼睛!
那天起,我誓要报仇,要让白秋歌不得好死,杀死他最心爱的人,让他痛苦一辈子。
可是,他的孤傲得罪了佛、道之人,竟然被佛道众派之人围攻,死在了昆仑崖无量涧。
但我不甘心,白秋歌死了,但你还活着,我要让他的亡灵不得安生。
意外的是,你竟然离奇失踪了,直到最近才找到你……”
我惊讶地合不拢嘴。
陈彩绘旁边的侏儒婆子道:“娘娘,不要和小贱人废话,挑断她的手脚筋,卖到夜店让那些肮脏丑陋的男人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