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歌在墓室救了我离开后,不知道去了那里,始终没有音信。
我给奶奶打过几次电话,问了一些关于父母的事,她老人家绝口不提,我也不好追问。但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并非是毫无关系。
那天,我在路上遇到了李娜医生,她还是像之前那么八卦。
不过,想起他和葛渡辟的关系,还有与朱红莲见面,心里总有解不开的疙瘩。
她那天在咖啡馆给朱红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但我又不能问,只能憋在心揣测,更加觉得事情诡异了。
过了几天,我从李娜医生口中,也探到了朱红莲不见的事。她说话遮遮掩掩的,不知道在隐瞒什么。
不过,我还听到殡仪馆招化妆师的事儿,和聂青霜说了一声,决定去美丽世界内部,深入打探。
聂青霜说:朱红莲之所以使阴招,陈彩绘脱不了关系,你去殡仪馆上班,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我想了一下说:现在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呢,就算掌握不了主动,但也不至于太被动吧?
聂青霜走后,我只身去了殡仪馆,联系了负责人,是一个叫袁萍的女人,她让我到大厅等她。
女招待见我去大厅,再次热情地迎了上来,不过听我说求职后,她愣了愣,道:你说你要学画尸,在美丽世界上班?
我点点头,问:怎么了,难道很奇怪么?
她笑道:没有啦,不过,经常和死人接触,怎么说呢,不太吉利吧!唉,其实我每天都睡不好,虽然钱多,但晦气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严厉的声音斥责道:小兰,你不去工作,乱嚼什么舌根,要是让老板知道了,信不信扒了你的皮?
原来女招待的名字叫小兰,她见到女人吓得低下了头,快步走向了柜台,偷偷看了看,对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女人就是袁萍,她和我说了一些上班的规定,然后对小兰说:你过来,带她去熟悉熟悉环境吧!
小兰连连点头,袁萍让另一个女子替了她。
小兰按照袁萍的吩咐,带我到了一个画尸间,停在门口后,我警觉了起来,因为这个房间,以前是朱红莲用的。
小兰拿出钥匙开了门,带我走了进去,房间里摆着一个操作台,旁边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放着各种药品、化妆用具、薄厚不一的刀。
“呐,这就是画尸台,给死者化妆时,将其除去衣服放在平台上,然后开启制冷后,就可以化妆了。玻璃柜里的东西,都是画尸专用的,用完之后需要消毒哦。等有尸体,我会亲自教你画尸的,第一次可能会不适应,慢慢熟悉就好多了……”小兰口若悬河说着。
她知道我是学医出身,露出了惊喜:“这么说,你也算是经常接触死人了,那么入手会快很多。”
我心里吃惊,没想到小兰懂得这么多,便问:“我之前以为,你只是一个女服务人员呢,没想到你对画尸也这么熟悉。”
小兰说:“唉,这也不奇怪,其实美丽世界的任何一个员工,必须都了解每一项流程,不然出了意外,需要人员怎么办?”
离开画尸间,小兰带我到了右边的瓦房门前,敲响了房门:张师傅,在吗?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问:小兰,有事吗?
小兰指着我,笑道:来了新的员工,需要熟悉一下环境。
小兰指着男子对我说:这是张师傅,哭丧队的负责人。
我礼貌地说:张师傅好!
张师傅嗯了一声,挠挠头说:进来吧,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哭丧哭丧,就是哭……
进屋后,里面满是烟味,地上扔着果皮纸屑,张师傅憨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太乱了。
他之后,讲了一些哭丧队的要领,有客户上门后,到了客户家披麻戴孝,哭的表情越真越好。
而且,最好是当着家属的面哭,还要带感情,声音不能太刺耳,也不能太爆破声。
没眼泪也不要紧,每人会配一个小塑料瓶,里面有清水,哭的时候假装擦眼泪抹上去就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笑场,虽然是演戏,但也要认真对待,一笑场,就砸了!
张师傅七七八八的说了一通,我默默记在心里,感叹不已。果然,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无论哪一行,想要做到顶尖都不是易事。
“老张,在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喊了一嗓子。
张师傅喜道:“是老杨,进来吧!”
一个强壮的身影掀开门帘一步跨入,满脸大胡子,头打结,面相如像张飞。
小兰笑道:“杨师傅,你既然过来了,也省的我们跑过去,你给她讲讲送葬队的一些东西吧!”
杨师傅唾沫横飞,铿锵有力,说了送葬队的要诀,主要是出殡抬棺、落棺、盖棺的禁忌。
不久,我和小兰离开了,她说:走,带你去火葬场!
二人来到了白色大楼后面,火葬场的烟囱冒着黑烟,地上落着厚厚一层黑灰,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
小兰一指水泥房,道:那就是焚尸间了。
刚要过去,焚尸间里走出一个白衣女人,我心里咯噔一下,是陈彩绘。
陈彩绘看向这边,和我四目相对,她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