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孩子一定是好的,别人家的孩子就一定坏吗?
金大富想不明白。
他和陈宝珠自小,长在大山,老实本分已经刻进了骨子里,面对这样的事情,只感到一阵无力。这不是种田,只要捏一捏土,就知道差多少水肥。这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
欢喜要走了,欢喜会走的。
内心惶惶不安。
一手养大的孩子,夫妻俩再清楚不过,只要付子衿给了机会,欢喜就会抓住,而他们,是无法陪着欢喜走到最後的。
“宝珠,我们有错吗?欢喜有错吗?”金大富腿下一软,跪在地上,紧紧拉住陈宝珠的手。
年近五十,老泪纵横。
金大富早就不再怨了,他只是怕。自己的孩子在他人眼中是什麽样子,会受到怎样的非议?百年之後,又有谁能照顾她?
陈宝珠蹲下来,紧紧抱住他,红着眼眶。
“老金,这不是欢喜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是世俗的错。”
金欢喜出生的那一年,陈宝珠因为身子瘦弱,怀得并不轻松,後来金欢喜出生的时候,也因为没有母乳喂养而显得瘦弱,常常生病。
“你还记得,欢喜出生的那一天,我们说了什麽吗?”
不求荣华富贵,不求事事如意,但求岁岁平安。
什麽时候,心中生出了贪婪,开始不知满足。父母竟成了偷走孩子人生的小偷,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想要操控孩子的未来。
……
金欢喜仰着头,坐在地上,靠在床尾的床板上,望着天花板,缩成小小的一团。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不知何时也变得灰扑扑了。
【行歌:考试结束了,成绩这几天都不会出,明天出来一起吃饭吗?】
【行歌:我已经叫上蓝燕仪了。】
【行歌:没看手机?】
【行歌:未接电话】
【行歌:等你。】
手机上的消息弹了又弹,金欢喜没动,光是听到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就知道是谁。
单单是不想结婚,她爹就快要喘不上气了,如果她坦白说她喜欢付子衿呢?金欢喜不敢细想。她在网上见过其他的案例,有的父母表面答应了女儿,背地里却去残害女儿的伴侣。
真正脱离了高中学生的身份,真正意识到自己能够表白的*时候,金欢喜又一次停顿在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