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孩子,您春秋盛年,只要有心,必然能枝繁叶茂……」
大巫觉得顾亭尘心情不佳,於是开口安慰。
阁主那麽想保下孩子,此下恐怕有点儿伤心。
顾亭尘反道:「你哪只眼睛觉得我春秋了?」
大巫身形一僵。
顾亭尘道:「本君风华正茂,离春秋还差了一截。」
他坐在床侧,一手搭上了苏伯琼的手腕,亲自诊起了脉,过了一会儿,眉头才舒展开来。
「愣着做什麽,是不想待在诡域了?」
大巫连连应是,拔腿就跑,心想着——
看来阁主在意的根本不是那个还未定形的「孩子」,而是……那气质卓绝的「叛徒」。
——
顾亭尘的声音惊醒了原在昏睡的苏伯琼,他甫一睁眼,就看到了最厌弃的人,胃腹一阵翻江倒海,着实犯起了恶心。
「这麽些时日不见本君,你就憔悴成了这副模样。」顾亭尘似在惋惜,「可见你一日一刻都离不开本君。」
苏伯琼微蹙长眉,并不想应他。
但是他灵脉正在缓慢修复当中……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
片刻後他察觉到那孽障——
不见了!
心下不知该如何形容,又是欣喜,又是酸楚,再是……
他抬头望着顾亭尘,见到这人缓缓勾起了唇角。
顾亭尘优哉游哉地临他身侧,一掌扣上他後背,几近控住他浑身灵脉,拎着他的命门:「如今本君的骨血不见了……」
「看来时机还没有到。」顾亭尘一面这麽说着,一面抚着苏伯琼的脊梁,「本君说过准你回蓬莱府。」
「副使领路,你明日便可拿着恶煞符离了诡域。」
苏伯琼却是冷笑:「你没有这麽好心。」
顾亭尘倒是有了耐心,轻啄了下他的耳侧:「本君说过,便会做到,如今这血脉消失,你便也没了这差事。」
「会借予你的东西自会给。」
「但你须得记得,十五日之期。」
凑於耳畔的气息分明灼热,苏伯琼却再次觉得遍体生寒。
他後撤半分,顾亭尘便会将他拉近一寸,此时搂着他,缓缓道:「十五日後,连人带符回来。」
「若你回不来……」苏伯琼下巴吃痛,是顾亭尘指端用力,令他抬眼对望,「本君亲自去接你。」
「蓬莱府上下之血,皆为你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