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讥讽完,压下怒火,捂着伤口环视大殿中的人,一阵绝望忽然袭上心头。
无论是陆天枢丶陆璇玑丶戚辰等大夏人,还是他那好「盟友」乌恩其,个个争做红袍少年的入幕之宾,无一幸免。
凭什麽?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方才知晓乌恩其被擒的消息时,他都没有如此无力过,此时看着完好无损的镇南王世子,心里难得升起一股认命的痛苦。
「什麽叫迷得不轻?」元澈觉得这指责来得莫名其妙:「我本来就做人老实,你们不要乱扣帽子!」
陆天权恨恨道:「老实?在大哥和本宫之间暧昧不清的老实?还是引得五王叔和戚辰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老实?我看是水性杨花,朝秦暮楚!」
元澈双眸圆睁:「你不要血口喷人!」
天地良心,他哪有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反覆横跳?总不至於当初一声「亲亲」就把二皇子叫出事了吧?
戚辰也冷了脸:「二殿下,慎言。」
陆天权冷嘲道:「怎麽,戳到你痛点了?你给他当狗没当尽兴?」
精兵进驻,胜负已定。
逼宫刺杀告一段落,如今站在这里,亲兵和侍卫都已精疲力尽,再战一回也是徒劳,只能任几人打打嘴仗,等着最後的审判。
又一阵马蹄声响起,元澈探出头去,见两匹快马进了内廷,马上坐着的正是老亲王和裴怀虚。
训练有素的亲兵迅速接管了内廷内外入口,保证消息不透出分毫。
他们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外面的叛军已被彻底制服。
「参见太后。」
老亲王行了礼,低声问元澈:「陛下怎麽样了?」
元澈小声道:「太医令还在里头呢。」
他眼睛看着裴怀虚,仔细寻找青年有无伤口。
注意到他的目光,裴怀虚吩咐完内侍便走到他身边,抬手替他揩去脸颊血迹:「某无事,殿下可好?」
对面陆天权重重哼出了声。
又一个被勾得神魂颠倒的,刚才竟骂漏了份儿。
裴怀虚眉头微挑,元澈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别理他,他看谁都不顺眼。」
青年鼻端溢出一声笑:「天令其亡,必令其狂。」
乌云汇聚过来,遮挡了天光。
老亲王安排起宫里兵力驻守,内室仍迟迟没有消息,压得人心中沉甸,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