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着青年的手臂,急急道:「你怎麽回来了!」
青年的紫袍亦有淡淡的血腥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端,袖子上不知是谁的血,颜色转黯。
裴若表情比以往肃然,低声质问:「为何送某离开?」
他微微低下头,那双极其标准的桃花眼近在咫尺,专注而认真,瞳孔映出了少年小小的影子。
元澈看得呆了呆。
他马上胡乱移开目光,心想裴兄这双眼睛看人可了不得,简直看条狗都深情。
「裴兄一介文官,怎能敌过那些恶贼?我来之前已知会侍卫,本就是为拖延时间而留下,莫怕,我有数!」
少年拍拍他,贴心宽慰了几句,忽觉身前人收紧手臂,把他抱得紧了些。
怀抱温热,包裹住元澈清瘦的身躯,裴若却犹嫌不够,一只手放开缰绳,紧紧按在少年的蝴蝶骨上,手心发烫。
元澈的鼻尖正好抵在裴若颈侧,一侧头,嘴唇就能擦过那里的皮肤。
他眨巴着眼,面颊莫名有些发热,轻轻推了推裴若的肩头,小声喊:「……裴兄?」
突然抱这麽紧,怪难为情的。
裴若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随风滑入耳中。
「下不为例。」
他放下手,方才吓人的严肃已隐去,面色重新变得和缓:「受伤了?」
元澈见他目光集中在自己脸上,诧异地摸了摸:「没有啊。」
裴若用衣袖替他拂拭,扳指的温玉印在他脸上:「是血,某看错了。」
「血?哪里沾的?」少年抬手一顿猛搓,但没弄对地方,把原本白皙的地方搓得通红一片。
他眼睫扇了扇,遮住黑白分明的眸子,鼻梁秀挺,红润的嘴唇嘀嘀咕咕,在说什麽,裴若一句也没听清。
眸色却柔和不少。
二人这般一正一反乘坐着白马,前行几步,元澈才察觉不对,往後一瞧。
後边还有多馀的马呢。
他便道:「马匹有馀,我就不和裴兄挤一起了。」
说罢欲跳,却被横在腰前的缰绳拦住。
「坐好。」裴若道。
於是元澈又被拦了回去。
他傻不愣登地盯着裴若的侧脸,心说裴兄这是什麽意思?
跟逃命时的亲近不一样,青年围拢手臂,显然是有意为之。
若是别人,元澈就大力出奇迹了,偏偏是刚救的饭搭子。
怕饭搭子受伤,元澈拘谨地蜷在裴若双臂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缩成小小一个,白皙的面皮涨红,为难道:「裴兄,这……这不好吧。」
後面还有这麽多人呢,靠这麽近,跟两人不清白似的。
裴若看了看他:「殿下不喜与微臣同骑?」
「怎麽会?」少年立即否认道:「只是觉得有点挤。」
怕裴若不信,他特意做了个手势:「真的只有这麽一点点。」
裴若按下他的手:「那就忍忍。」
青年慢条斯理道:「戚辰可以,陆九渊可以,微臣……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