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夏油杰点点头,戴上了宽松卫衣的帽子,又用咒力模糊了黑色魔鬼鱼的身形,
“对了,五条监督。”
坐在魔鬼鱼的身上,夏油杰的声音很清晰,语气却轻得缥缈,
“你见过多少个死于总监会私欲的咒术师——和非术士?”
“……记不清了。”
从成为辅助监督开始,总监会的烂就像是曾经被创口贴遮掩的溃败伤口,在揭开那层浸染着脓水的无纺布后,弥散出恶臭。
“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地,加入魏尔伦老师和兰波老师的谋划中。”
既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为了那些记忆中模糊却曾经鲜活的面孔。
“是吗?”
夏油杰忍住想吐的欲望,眼前闪过的,是裂口女领域中七零八落的肢体、是灰原雄被啃噬到露骨的腰腹、是虹龙神社下被震荡而出的曾作为祭品之人的累累白骨……
谁是弱者?
谁执刀斧?
是无意识中催生着咒灵,犯下无知罪孽的非术士?
还是将咒术师当做工具,只为一己私欲的总监会?
人类的善恶如何,他一向是自诩清楚的,如今却觉得越来越模糊。
他无法再如从前一样,将保护非术士视为己任,对“加害者”的痛恨盖过了对“弱者”的责任,但也无法真正做到彻底的“恨”,因为说到底,这是世界本身的问题——那些无意识犯下罪孽的非术士们,哪怕所受的伤害只是咒术师的千万分之一,但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受害者?
只有保护同伴这一想法,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五条监督,觉得魏尔伦老师和兰波老师能成功吗?”
“可以的。”
“但会很慢吧。”
他大概能知道现在的进度,但不够。
夏油杰的声音如同叹息。
“你说什么?夏油同学?”
五条彻也没有听清。
“没什么,五条监督。”
夏油杰微笑,
“有机会的话,替我跟悟道个歉。”
“诶?夏油同学和少主吵架了?”
五条彻也惊讶极了。
“暂时还没有。”
没忍住笑出了声,悟会怎么想呢?会生气吧。
会非常生气。
但是到时候再解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