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氏心疼难忍。
她摸了摸柳清婉的头,语气慈爱地说道。
“我的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柳清婉眼眶含泪,摇了摇头,她伏在林氏的床前,泣如雨下。
她一边哭着,一边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告诉了林氏。
包括今日陆景言碰到江绾的事。
林氏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自已年少时,不顾家中反对,硬要嫁给柳父。
蹉跎半生,又换来了什么呢?
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了。
她相夫教子,拿自已的嫁妆贴补家用,为他筹谋铺路。
上京林家,也曾是名动上京的高门显贵。
她是林家的贵女,身边的小姐妹皆是高嫁,仅她一人低嫁。
但她并不自卑,她为丈夫筹谋,带着丈夫去结交好友的丈夫。
丈夫水涨船高,终于熬到了高位。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上位第一剑,就是斩了她这个正妻。
过往的山盟海誓比不过年轻女子的曲意奉承。
一世一生一双人,不过是情意上头的谎言。
她守着这个谎言,费尽半生精力,最后把自已逼成了一个妒妇。
真是可笑。
她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明知道这陆景言不是个可堪托付的。
又何必把自已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林氏想到这里,她嗓音慈爱地说道。
“孩子我问你,你还想嫁那陆景言吗?”
“哪怕明知道那是个火坑,你还要一脚踩进去吗?”
柳清婉再也忍不住,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母亲,女儿不愿意。”
“但事到如今,女儿该怎么办?若是与他退婚,女儿可还有活路可走?”
柳清婉心如刀割,她既不愿意嫁给陆景言,但若是退了婚事,她又能嫁给谁去?
让她嫁给别人为妾,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林氏握着她的手,嗓音平静地说道。
“孩子别怕,有母亲在。”林氏握着她的手,温声地安抚着她。
“这世道,寻一个良人相伴固然重要,但傍身的银子,得力的心腹,这些才是你安身立命的底气。”
“母亲活了许久,见过所嫁非人,被折磨成疯子的,亦见过孤身一人,无儿无女的妇人。”
“前者求死不得,后者只要抵得住流言蜚语,手里头有点银子,一般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氏出身高门,见识不同于寻常妇人。
当初若非猪油蒙了心,非要嫁入柳家,她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地步。
柳清婉从小饱读诗书,对于母亲的话,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她过往总以为,若是不嫁陆景言,很难在上京再寻门好的亲事。
但如今母亲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世道,女子并非只有嫁人一条路可走。
林氏见她想通,虚弱的面容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孩子,你小姨当年所托非人,伤筋动骨,脱了层皮才换来如今的自由之身。”
“她如今底下的良田铺子无数,你小的时候,她最是宠爱你。”
“你如今只管安心去投靠她,这婚事交给母亲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