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见这位丞相夫人一直看着自已,不由得开口道:“纪夫人?”
纪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手转着佛珠,极力压下了脸上的震惊之色,“冒昧登门,打扰宋姑娘了。”
春枝笑道:“是有些打扰,不过既已登门,就入内用茶吧。”
进了花厅,宋婉儿和春枝坐一边,纪如珍和纪夫人坐一边。
婢女们端了香茶和点心上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纪夫人不停地转着手里的佛珠,同春枝说:“几天前,宋姑娘也在安阳长公主府,关于王六娘和我女婿陆景云的事,宋姑娘最是清楚,所以我特意带上如珍一起,来向宋姑娘问个明白。”
春枝道:“陆景云做的事,纪夫人不去问他,却来问我,这是何道理?”
纪如珍道:“那日你一进门就问王六娘自食恶果的滋味如何,难道不是你算计的她?”
“你少在这胡言乱语!”宋婉儿蹙眉道:“王六娘跟陆状元做了那等事,你不跟他们算账,反倒来污蔑我姐姐,当真是糊涂至极!”
纪如珍道:“那日是安阳长公主截住了你的话头,你才没有将实情全盘托出,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句实话,我夫君、陆景云跟王六娘究竟是怎么躺到一张床上去的?”
纪如珍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春枝,试图从春枝脸上看出一点异样来。
可春枝一直平静的很,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王六娘王怡月想嫁给霍峥做长安王妃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京城贵眷之中很多人都知道,纪家母女自然也是清楚的。
王怡月不可能因为做不成长安王妃,就对陆景云动了心思。
而且是在陆景云有正房夫人的情况,跟他在安阳长公主府这样的地方勾搭成奸。
这事不管怎么说,纪如珍都不会信。
而且陆景云这些时日一直为春枝魂不守舍,在赏花宴上的时候,他喝多了酒去找春枝,纪如珍是相信的,但是陆景云醉酒跟王怡月搞到一起去了,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只是当时在长公主府的时候,纪如珍带人到处找陆景云,却在厢房里看到他和王怡月躺在一张床榻上,一时间气疯了才跟王怡月撕打。
事后回想起来,就觉得很不对劲。
而且那天春枝原本要说什么的,安阳长公主却截住了她的话头,让在场所有人都散了。
现在王太师要把王怡月嫁给陆景云当平妻,纪如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可王太师不是那些对她爹点头哈腰的小官,王太师一旦做了这个决定,这事就无可回转了。
纪如珍这几天因为要跟王怡月分享自已夫君这件事愁的吃不下也睡不着,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在春枝这里问出事情这一个办法,或许能证明陆景云和王怡月之间是清白的,王太师知道了或许就能让王怡月另嫁,不来同她抢夫君。
春枝大概能猜出纪如珍在想什么,她神色如常道:“这话你不该来问我,应该去问陆景云和王怡月。”
纪如珍道:“你以为我没问过王怡月吗?王怡月说就是你害的她!”
春枝道:“你若信她,便不会来找我了。”
纪如珍还想再说什么。
春枝又道:“你无非是想听我说王怡月和陆景云什么都没做,是我把他们放在一张床榻上叫众人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