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婉和你霍团长大婚之日,我是不是还得委曲求全,以养女的身份,尊她一句嫂子?!”
她再难待在生活了六年的家属院,摔门离开。
往纺织厂外面放个床褥,苏晓兰原先住的房间让给别的烈士家属,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也没再去找干事。
“秦婉有个大学文凭是不错,但你可是团长,没份好工作,她能配得上你吗?”
纺织厂外不少晾衣服的架子,厂房柱子又粗,说话的人没有注意到偷听的苏晓兰。
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探头看了眼,果然是李婶和霍澜之。
霍澜之被李婶说得有些不耐烦:
“婉婉才回多久,身份又特殊,去哪找份好工作,你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李婶猛地拽了把霍澜之,指着纺织厂:
“这不就是吗?”
“反正苏晓兰因为下药那事名声臭了,你再让她当众发几次火,找个医生扣个精神病的帽子,被辞退后,纺织厂多出来的位置,不就是秦婉的了?”
饶是无数次告诫过自己死心。
当苏晓兰听到李婶说这句话时,心还是狠狠痛了一下。
妈妈去世后,她从来都将李婶当第二个母亲照顾。
如今霍澜之回来不过三月,李婶却能如此算计她。
霍澜之大概也有些过意不去:
“妈,晓兰照顾你整整六年,你怎么狠心出这种主意。”
“没了名声又没了工作,晓兰怎么活下去,难不成真把她关死在家里,当一辈子保姆?”
李婶听着更是泣不成声。
她狠狠拍着霍澜之的脑袋,咬着牙骂道:
“还不是为了你!”
“不是你非要把那个贱人带回来,我用得着出这种主意?!”
“晓兰照顾我六年,她丢工作,跟挖了我一块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可我不这么做又怎么办呢?”
她叹气。
“真让秦婉一穷二白嫁进我们家,听别人议论你包养没人要的遗孀?”
霍澜之沉默了很久。
他总是两人都不愿伤害,却不知沉默便已经是做出了选择。
苏晓兰把身体往里缩了缩。
不愿哭出声,粗重呼吸牵动全身都在疼。
擦干净眼泪进厂干活时,秦婉已经被李婶带到科长面前,商量上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