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立马钻出水面,哗啦啦的水声过後,无数水珠划过光滑白皙的肌肤,滴滴答答的落入浴缸,砸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感。
黎初抹下脸上的水珠,低头一看,哪有什麽苔藻?只有细白绵密的沐浴露泡沫。
又是错觉?
他狐疑的环视四周,看到架子上挂着一条宽大的绿色毛巾,视线一顿,重新转回浴缸里漂浮着的细腻泡沫,定定的看了许久,心跳缓缓回落。
他有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猜测。
兴许是这墨绿的毛巾折射进水里,和水面上的泡沫堆一中和,才让他生出看到苔藻的错觉。
……果然还是太累了。又出现幻觉。
黎初闭眼按了按眼眶,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他没有看到,浴缸靠墙的外壁上,一小片水藻正缓慢的往回收缩。
第6章
闹了这麽一出,黎初也没心情洗澡了,胡乱的擦乾身体,腰间裹上浴巾,走进了卧室。
他关了灯躺在床上,睡衣也没有换,随意的扯了块被角盖在肚脐眼,闭眼疲倦的睡去。
夜深了,屋子里静谧丶昏暗,衬得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格外聒噪。
卧室的窗子被吹开一角,雨水呼啦啦的落下,浸湿了窗帘。
黑暗中,高大瘦削的鬼影悄然而至,一只青白无血色的丶鼓胀着黑筋的手暴露在微弱的窗光下,安静的关上了窗户。
下一刻,他出现在床边,静静俯视着熟睡中的黎初,冰凉刺骨的手轻轻覆上了青年的脸庞。
*
黎初在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里浅浅浮沉,他能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也知道自己在做梦,一个清醒梦。
下了这麽长时间的雨,即便是夏季也十分的清凉,黎初听着雨声,身体反倒生出一股燥热,仿佛有一尊火炉在五脏内燃烧,弥漫至全身,额头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兴许是烧还没退,身体里的免疫在与病毒激烈斗争,他的喉咙也变得乾渴,微微张嘴呼吸。
一股清凉的触感贴在了侧脸,黎初忍不住蹭了蹭,本能的想要靠近冷源缓解热意。
那冰凉的触感在他的脸上四处游走,从白皙的脸颊流连到紧闭的双眼,再从眼睛滑过高挺的鼻梁,轻轻的按在柔软的嘴唇上,似有若无的摩挲。
然後突兀的探了进去,搅动他的舌头。
黎初尝到了一股淡淡的河腥味,蹙着眉想要吐出来,那冰凉的东西修长而有力,探得越发深入,几乎摸到了他的舌根,夹着舌头拖了出来。
是手指。
黎初猛然醒悟,眼皮子乱颤想要睁开眼,一只冰凉的手覆了上来盖住了他的眼睛,困意涌入脑中。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不得动弹了。
黎初心中莫名的惊恐,强撑着理智不陷入深眠,可是他想要转动眼珠都不能够,更别提被手指强行撬开的丶还在被人玩弄的唇舌。
唇瓣之外,舌尖被浅浅的拖出一小截,裸露在空气之中,说不出的昳丽。
冰冷的手指撑开嘴唇,寒凉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有人含住了他的舌头,冰凉湿滑的探进了他的口中,细细的扫过牙关,舔舐着他的口腔内壁。
黎初困得昏昏沉沉,後知後觉的明白过来,有人在吻他。
阴冷的掌心握住了他的後脖颈,指尖有点润湿,和玩弄他舌头的是同一只手。
它不满足於摩擦那一点地方,滑过肩膀来到了後背,肆意抚摸着微微隆起似蝴蝶翅膀般对称的肩胛骨,然後手掌心贴着中央的位置,轻轻的往下揉摸,指尖一点一点的跳跃在肌肤上,似乎在细数一截截包裹在皮肉里的脊梁。
黎初分不清这是狎玩还是在恐吓,或者二者都有,因为那只冰凉的手又搭到了他的腰肢,紧接着是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探到了大腿下方。
他被人整个抱了起来,以一种沉睡中的任人摆布的方式,松垮在腰胯上的浴巾滑落下来,那个人动作一顿,顺理成章的分开他的腿,他被迫以一种跨坐的姿势,搂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似乎坐在了床头的位置,黎初的脑袋倚靠着墙,承受着细腻而绵长的深吻。那冰凉的一双手,一只禁锢似的环住了他的腰身,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的温柔安抚。
黎初应该恐惧的,或者他一开始是恐惧的,无法支配身体,被陌生人抱在怀里肆意玩弄。奈何困意控制了大脑,理智也逐渐溢散。
冰冰凉凉的触感实在是舒服,体内的火炉被一点点熨凉,他忍不住想要贴得更紧,获得更多清凉的慰籍。
头脑也跟着糊涂,为自己开解,这就只是个梦,只要舒服就够了。
无论善恶是非,无论道德与否,梦里发生什麽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吻勾连着银丝轻轻分开,发出啾的一声脆响,牙齿含弄着脖颈,顺着漂亮的曲线轻轻下滑,与双手一起,将冰凉的触感蔓延至全身。
*
黎初睡了很深很沉的一觉,好像做了一个特殊的梦,不记得内容了,只记得有点羞赧丶有点舒服。
兴许是昨晚睡得早,精神也好上许多,黎初再次测量体温,37度3,离退烧只有一线之间。
黎初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吃完早饭开车去上班。
到了工位,桌上放了一罐香醇的咖啡豆,上面贴着小纸条,是给他占卜的小杨同事:
对不起黎助QAQ,昨天占卜的牌那麽差,这是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