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锺蔓菁和冯老板一起回来了,她手里还提着一瓶颜色澄清的葡萄酒。上面没贴logo,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
她又看了谢思合一眼,谢思合很紧张,下意识地立正站好了,这是他在少管所里改造过後的肌肉记忆。
冯老板说:「哎哟,你来就来了,干嘛这麽客气呀?就帮个小忙的事,还带酒来,哎哟哎哟,留下来吃饭吧。」
说完人就已经拔开塞子闻了一口:「香啊。」
「这个有些酸,一个月前泡的了,四十来度适合吃饭的时候喝点儿。我就不留下吃饭了,早点让小谢给我帮了忙就放人家回来休息吧。」锺蔓菁笑着说。
本来发酵也没那麽快,还好她一开始就放了果酒酵母进去辅助发酵,这段时间天气很热,发酵的特别快。
冯老板说:「小谢,锺妹子让你去帮下忙拿被子,给你晚上放假了。」
谢思合:「啊?」
他没想到让自己担惊受怕了一下午的事情就是这个,一脸魔幻的跟着锺蔓菁到蚕丝被的店里搬了五床被子。两床五斤的,一床三斤的,还有一床一斤的。
搬到锺蔓菁住的小院里,天已经黑了下来,锺蔓菁让他拿一床五斤的冬被走。
谢思合说:「姐,不要这样,弟弟我真的有点害怕了。你要我做什麽事情?快说吧,算我求你了……」
*
晚八点半,林予青收到锺蔓菁的消息,说今晚还在家里做蛋糕,要晚些过来。
店里不忙,林予青今天一天都没见着锺蔓菁的人,还以为她不过来了,回覆说:【有什麽好事要庆祝?】
【没有啦,就是觉得是个好日子。我今天下午去找冯姐问能不能跟着她老公进山露营几天,她说没问题。我还订了几床新被子,一会儿拿过来。】
这条刚进来,又来一条:【哈哈哈哈哈哈哈】
【冬被?你别拿了,要盖的话到时候我再帮你拿。】林予青也回复,【快九点了,外面广场舞今天收队特别早,现在就没声了。我等会儿过来接你吧。】
锺蔓菁的聊天框里没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林予青听见了旁边小巷里传来的一声闷响。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很大的惨叫。
之後就再无声响,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收起了手机,并且将店门给关了,观察了一下旁边。街道上的人很少,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箱深处巷子里的动静。
但林予青却知道那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不会有那样的错觉的。
她对这些的感知很敏锐,确定自己没听错。
只是那巷子里确实偏僻,林予青十分熟悉这里的路,她一路往前,拐进另一条小巷子,看见了那好块破破烂烂的招待所的招牌。还有旁边那黑漆漆的监控摄像头。
又拐进了巷子,林予青听见了有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她只能快步跑过去,发现那是一个蓝牙音响,比较小,便携的那种音响。谢思远用麻袋兜住了一个男人的眼睛,只露出口鼻。
嘴巴已经被堵住了,脸上很红肿,显然已经挨了两个巴掌。男人被粗壮的绳子绑在一张看起来很稳固的凳子上,背在身後的双手扔在奋力挣扎。谢思合手里拿着一把电动刮刀,正在给男人剃头。
男人的嘴里不停发出愤怒的低吼,但听不出在说什麽,因为被堵住了。不过他一出声,谢思合就往他身上看不见的地上打一拳。
不远处,手机里说着自己在做蛋糕的钟蔓菁搬了个摇摇椅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杯泰式柠檬茶正在看戏,看见林予青出现的那一刻,世界从此万籁俱寂。
看着林予青一言不发地走过来,谢思合惨白着一张脸,要干什麽也忘了。可林予青接过了他手里的电动剃刀,一手下去把王鼎春的头铲了个精光,然後更为娴熟地拉紧了绳子,王鼎春的手再挣扎不动了。
锺蔓菁连柠檬茶都不喝了:「你丶你在干什麽?」
林予青无奈地叹口气,「还能干什麽?我在成为你的同谋。」
第20章「再靠近一点。」
「姐。」谢思合有点呆滞,也不知道现在怎麽办才好,林予青的动作熟练的让他很害怕,他转向锺蔓菁,发现锺蔓菁笑了,这让他更害怕了。
他现在发现,锺蔓菁就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这种人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还愣着干什麽,计划不变。」
锺蔓菁刚想从摇椅上下来,林予青说:「先别过来了,我检查一下。」
就刚才自己来的时候那架势,人没绑好。只要王鼎春更聪明一点完全可以弄开。王鼎春目前虽然还称不上什麽穷凶极恶,但被这麽一打,一整後就不一定了。
这麽想着,林予青又把塞在王鼎春嘴巴里的布团压紧了一点。王鼎春的愤怒对林予青不起作用,她冷静地抬头对站在边上的谢思合说:「带电工胶布了吗,把嘴封上。」
王鼎春开始剧烈挣扎,林予青看见了王鼎春的耳朵里也有耳塞,他听不见他们说话,又说:「踢两脚。」
谢思合立刻去袋子里找来胶布,林予青嫌他手慢,自己拿过来撕了紧紧贴在王鼎春嘴巴上,拿起边上放着的破木板对着男人腿肚子一捅,王鼎春安静了。
「你可以过来了。」林予青又轻轻叹口气,「我不是告诉你了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吗?」
谢思合微妙地瑟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