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明黛那根松弛下来的神经又倏地紧绷,她头皮甚至开始发麻起来。
消息是父亲发过来的。
短短几个字,明黛一眼读完了。
爸爸:【小黛,联姻的事,孟微年说他会考虑。】
那一瞬间明黛脑中杂乱至极,像是有一颗原子弹在她脑子里爆发,炸的她神思不归。
会……考虑?考虑什麽?考虑娶他弟弟才分手的女友?
孟西泽对他那麽恭敬,他对孟西泽应该也是亲近的,所以他……不应该会直接拒绝吗?
明黛像是看不懂父亲发来的这几个字,她那一刻什麽也没想,妹妹说的顺其自然也被她抛之脑後,她只是脚步服从神经指令,飞快地离开卧室,往楼下走去。
明升送完人,才进客厅,就见女儿提着长裙,几乎是小跑着从他身侧过去,他忙扭头,就见才从车库驶出的迈巴赫,被女儿拦住。
随後,後排车门自动打开,孟微年双腿交叠坐姿优雅靠着後排椅背,微微偏头看向车外的明黛,没有出声,只是目光询问。
明升想到女儿兴许会让孟微年径直拒绝他提的联姻协议,他想开口阻止女儿过问这件事,可还没等他出声,迈巴赫的车门再次自从合上。
明黛已经上了车子。
明黛一时冲动跑出了别墅,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了孟微年的身侧。
车内漂浮着好闻的木质香,前排跟後排之间不知道什麽时候升起了隔音挡板,眼下後排特别安静,安静到明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孟微年一直没开口说话,不知道是否在因为父亲荒谬的请求而不悦。
明黛低着头,几绺乌黑的长发因为她低头的动作,柔顺地垂在胸前,手下因为无措,不停地揪着衬衫裙的裙摆。
一会,她抬头,看向跟她隔着一个扶手的孟微年。
孟微年面上神色平和,并无不悦,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对她一个小辈动气,还是因为他平日就这般喜怒不形於色。
可他没说话,双腿交叠,後背自然而然靠着椅背,偏首看她,目光无比温和。
他越是这般平静温和,明黛越觉得荒谬。
她不知道该跟此刻的孟微年说什麽,她只是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孟西泽背叛她,她才跟孟西泽分手,难道就要为了家里生意选择跟男友的大哥结婚吗?
说伦理道德,也谈不上。
父亲说孟微年会考虑,万一孟微年考虑过後的结果是同意,她完全迈不过嫁给孟微年後如何面对孟西泽和外界舆论的那道坎。
可要让她冷眼旁观父亲绝望崩溃的模样,她又做不出来。
父亲辛苦经营几十年一朝破产,所有努力付之东流,她也怕父亲做出傻事。
她十岁那年母亲去世,她不想在二十四岁这年,又失去父亲。
心里说服着自己顺其自然,可真到了面对结果的时候,她又做不到听天由命。
明黛不明白,为什麽这种左右为难的事情要落在她头上,也不明白,为什麽一夜之间,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向她齐涌而来。
孟西泽背叛她,她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用来思考是否要嫁给孟西泽的大哥来拯救家里生意。
越想,明黛越觉得胸闷难受,她情绪被左右拉扯着,看着孟微年的一双水眸彻彻底底变成了被泪水浸透的眼眸。
她眼角发红,眼眶里蓄着泪,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孟微年一直静默不语,只用幽邃温和的一双眸看着她,看她揪着裙边茫然无措,看她对他不设防地露出委屈,看着她眼眶一点点发红,泪水一点点充斥着那双漂亮的双眸,就快要像一颗颗珍珠一样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眶坠落,他才开口,嗓音温厚醇和,「如果你是因为你我联姻一事而痛苦,明黛,不用担心,你父亲这边,我会帮忙,联姻的事,不必当真。」
明黛愣住,一颗眼泪没再收住,从她眼尾滑落,她讷讷问道:「您……您说什麽?」
孟微年从西装内侧取出一块深蓝色的丝质方巾,伸臂递到明黛跟前,耐心重复道:「我会帮你父亲,至於你我联姻的事,当做你父亲没提,我也没听过。」
明黛听清楚了,可她仍楞在原地。
「擦擦眼泪。」孟微年示意了下手上的方巾。
明黛伸手接过方巾,摁在脸颊上,将掉落的两颗眼泪擦拭掉,方巾上有很淡的木质香,跟车上的味道有些迥异,跟孟微年身上的倒是完全一致。
她擦完眼泪,将方巾攥在手里,一双水眸仍旧红红地,只不过没再掉眼泪。
她看着孟微年,她知道孟微年不会跟她一个小辈开玩笑,也不会在此刻用话捉弄她,她知道他说的话,比任何人的承诺还要有份量。
事情诡异地发展到这里,明黛不知道作何反应,她很感激很感激,好一会才张唇,很轻却也特别郑重地说道:「您……您能帮我父亲度过公司难关,我心里永远记得您的恩情,如果有机会,孟大哥,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您。」
「恩情不用记,举手之劳。」孟微年瞧着她因为心里轻松眸子不自觉微微弯成一轮新月,他只偶尔会见这种笑眸,还是在孟西泽逗她的时候,他视线从明黛脸上掠向车窗外,微抬下巴,示意明黛看向车窗外。
「你父亲见你上车应该很着急,你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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