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巧很难过,她很想为江逸生儿育女,这也是江逸做父亲的权利。
她甚至萌生了给江逸抬妾的荒唐念头,可江逸听闻,坚决不同意,只是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有小团子一个女儿也不错,你也省下一些辛苦。”
陆巧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这对他不公平。
无奈之下,她只能强忍着苦涩,大碗大碗地喝药,一心想要调养好身子,那一碗碗黑漆漆的药汁下肚,却怎么也比不上心底因一直未有身孕而滋生的苦涩。
可她不想放弃,有时江逸偶然撞见她偷偷喝下那么一大碗药,心疼不已,会直接将药倒掉,他反复对陆巧说,随缘就好,莫要强求。
陆巧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依旧还是在偷偷喝药,江逸其实心中有数,他又何尝不知她这一年来所受的煎熬。
为了宽她的心,他只能想尽办法,慢慢的,他已经习惯每次外出回来时,带上一盆颜色鲜艳、需要精心打理的花草,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盆牡丹是他第一次带回来给她的,她视若珍宝,平日里养护得极为精心,连修剪花枝都舍不得下手,故而今日,看到被折下来的那支牡丹,他瞬间心领神会。
江逸伸手,把她眼角的一滴泪擦掉,起身坐在他的身边,他把她揽在怀里,下颌摩挲着她的头顶:“辛苦了,娘子。”
陆巧哽咽:“不辛苦。”他在江肃那里扛住的压力怕是比她轻松不了多少。
因为这胎得来不易,陆巧胎养的极为小心,生怕出了差池,而江逸也是一样,和徐安面对陆甜怀孕时一样,将她当成了个易碎的花瓶,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
时光悠悠,八个月后,陆巧历经艰辛,诞下一个小公子。
孩子呱呱坠地,哭声响亮,江逸喜极而泣,为其取名江琦。
江琦两岁半时,家中又迎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取名江巧。
大武十一年,风云突变,朝堂震荡。
二皇子逼宫篡位,皇帝当场驾崩,太子被囚。
刹那间,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江家一直是太子一党,此刻如同风雨中的孤舟,飘摇不定。
江肃和江逸商量了番打算断尾自保,辞官归乡,以求躲过这场灭顶之灾,奈何多年来的明争暗斗,早已让新帝对江家积怨颇深,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一家。
彼时,陆程已然凭借自身卓越的才学,从平民科考而起,一路过关斩将,成为六部主事,他虽身为江家的女婿,但始终秉持中立,对于朝中的派系争斗从不站队,一心只为百姓谋福,新帝上位后,亦对他的人品和能力颇为器重。
在这关键的危急时刻,陆程不便贸然前来江家,以免惹人注目,招来祸患。
他默默朝陆巧递了封信,信封之中,还藏着他特意去找陆有为取来的玉佩。
陆巧读完信后,面露惊愕,愣了愣神,随即回过神来,赶忙吩咐人取来所需之物。
如今的她,绣工已然炉火纯青,堪称最上乘,加上那个老嬷嬷的指导,想要还原一幅双面绣已经不算艰难,即便如此,她还是耗费了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才绣出来她人生第一幅双面绣作品。
她把绣品和玉佩都郑重的交给了江逸,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柔声道:“你和父亲进宫面圣吧。
这一日,陆巧的心仿若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始终悬在嗓子眼,她带着孩子和苏瑜,满脸焦急地等在家里,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