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哎哟,你这说的,我倒是想让甜儿改改性子啊,你瞅瞅,我甜儿就在哪儿坐着,徐安都要时不时关心问她饿不饿,渴不渴呢,那细致劲儿,就差把甜儿捧在手心里了。”
她说着撩了撩头,眼神里的笑意愈明显:“没办法,谁叫我甜儿命好,找了个爱护她的,就是不需要她干活,你说这,真是懒人有懒福。”
“。。。。。。”
那妇人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嘴唇紧抿,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人什么意思,暗讽她命苦呗,一天都有干不完活,她女儿也是,嫁了个不知道什么人家,只知道撺掇她回来占娘家的便宜。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当初看陆丫头嫁了个这么穷的人家还暗地里嘲讽了好几次,谁知道别人家里的日子倒过得红红火火的。
她憋着一肚子火,气呼呼地弯腰抓了把瓜子,手忙脚乱地揣进兜里,然后猛地站起身,瞪了乔玉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还要去捡柴,先走了。”
乔玉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说不过就跑是她一贯的作风。
一旁的人对乔玉轻声劝道:“你别生气,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这样,嘴碎的很,谁家有点好事她都心里不平衡,就怕你家日子过的比她们家好了。”
说着又很无奈:“关键的是,比她过得好的她不平衡,没有她家过的好的吧,她又看不起,不知道是个啥人。”
乔玉不在意的笑笑:“几十年的邻居了,我还能不了解她?没事儿,我才不生这闲气呢,犯不着。”
“就是,别搭理她,要说你家这日子,别说是她,就连我看着都眼馋羡慕,你看看你儿子,这以后的前途无量哦。”
乔玉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放心,我们的日子都会越过越好的。”
热闹非凡的三天三夜流水席终于落下了帷幕,而陆家接下来的头等大喜事,便是十月初十那日陆巧的出嫁礼。
从十月初开始,就有外省的人络绎不绝的赶来,就连京都也来了些人。
成亲的那日,天刚蒙蒙亮,陆家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随着激昂的锣鼓声轰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不绝于耳,喜庆的气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达到了高潮。
乔玉和陆有为红着眼送陆巧出了门,和陆巧第一次简朴的成亲不同,这次她身着最华丽的嫁衣,凤冠霞帔,仪态万方。
陆甜依偎在徐安的身旁,感动的眼圈也有些泛红,徐安揽着她的肩膀,宽厚温暖的大手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隆重的婚礼结束后,陆家的人各忙各的,徐安和陆有为依旧每日回清溪村建房子,陆程忙着备考二月的会试。
而陆甜最重要的自然是养好身子,特别无奈的是,孕早期的时候,她的状况还算不错,能吃能睡,没想到过三个月后,到了孕中期状态还要差些。
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也就罢了,还吃什么吐什么,常常吐的个脸色苍白,眼看着先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就这样一点点被折磨得消瘦下去,脸颊都凹陷了不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陆甜的肚子越来越大,可身形却越消瘦,还时常伴随着腰酸背痛的折磨,整个人变得越来越乏力,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
把陆家的人都急坏了,尤其是徐安,心疼得仿佛心都被人揪起来了,整日守在陆甜身边,眉头就没松开过。
一家人只能可着劲的给陆甜做她想吃的,不管是什么,只要她能吃的下去就行,养了一段时日,陆甜的身体状况终于好了一些,人也稍微有了点精神,陆家上下这才松了口气。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加上怀孕的辛苦,陆甜的懒病就又犯了,整日不是慵懒地窝在舒适的躺椅里,就是裹着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连门都不愿意出。
快六个月时,大夫给陆甜把了脉后蹙了蹙眉,脸上带着凝重。
徐安整个心都缩紧了,他紧张的问:“大夫,怎么了?”
那大夫起身对着他们道:“夫人脉象平稳,气血充盈,胎气稳固,母子皆安,实乃大吉之兆。”
闻言乔玉终于松了口气,疑惑的问:“那您怎么一脸凝重的神情?”
大夫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适才把脉,虽胎气稳固,但夫人气血稍显滞缓,若长久不动,恐有碍于日后生产。”
徐安顿时紧张,双手不自觉握紧,声音都有些颤音:“这么严重?那,那我们要怎么做?”
看他太过紧张,大夫放缓了些语气,耐心的解释:“倒也不必过多忧心,只需每日适当走动,舒展筋骨,活动气血,便可助胎儿顺产,若久坐不动,气血不畅,就会有难产之虞。”
乔玉一听当即道:“动!动!明日开始我就拉着她起来活动,大夫,这运动有没有什么说法?”她以前怀孕了都在干活,还从来没听过不活动还有难产的危险。
虽然心疼陆甜的辛苦,但比起生产的辛苦和难产的危险,他们怎么也得让陆甜活动起来。
大夫回她:“每日至少缓走半个时辰即可,切记勿过于劳累,亦不可久站久坐,若是觉得疲乏了,就稍作歇息,切勿勉强。”
“好,好。”众人连连点头。
有了大夫的交代,徐安每日都要拉着陆甜在院子走,肚子越来越大后,走一会儿陆甜就觉得疲惫乏力,她嘟着嘴,喘着粗气:“不要,走不动了。”
徐安蹲下身把腿给她当凳子坐安抚她:“甜儿,休息会儿,在走一炷香好不好。”
陆甜哭丧着脸:“我真的好累啊。”她甚至比之前有懒病的时候更夸张,现在是一步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