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辞点点头,「我很快就会回来。」
直到他被押着走远,季楠思的视线仍旧远远锁在他的背影上。
叛国是灭门重罪。
既然从她父亲那安不下这个罪名,那将这个罪名安给她的兄长……若兄长被定罪,那国公府的结果就是一样的。
陛下为了灭国公府,竟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孤尝试过了……」皇甫临渊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每个字都好似含着淡淡的苦涩。
季楠思讥讽道:「所以你现在是铁了心要助你父皇灭掉国公府?」
皇甫临渊沉默片刻,道:「你不会有事的。」
是,她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她会被他施恩般保下性命,会被掳入东宫,会被当做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就像前世那样。
季楠思暗暗咬牙,「你不会如愿的。」
虽说她被软禁,但她在进城前留了後手,不会完全被动。
「没用的。」皇甫临渊转过头来,悲悯地看着她,「楠思……唐冥现在人在东宫。」
季楠思眸子一颤。
回城队伍中有一批她父亲的部下,进城前她曾拜托其中的领队暗暗将唐冥换走,押於城郊待命。
在临州时,阿绯曾将一种能让人吐真言的巫毒交予她。
唐冥是陛下的影卫,是能指认陛下最直接的人证,只要唐冥还在她的控制中,事情就有转机。
但皇甫临渊说什麽?唐冥已经落入他手?
「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季楠思的脸色白了几分,「都是丶缓兵之计?」
会保下国公府丶会将三皇子殿下押到御前对峙丶会让陛下就临州事件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些都是诓骗她的说辞?
他或许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如何稳住她,如何对她设防……才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动,将她留的後手斩断,让她回到丹阳之後再无反抗的机会。
皇甫临渊凝视着她,道:「进去吧,你兄长定罪前,你和你母亲会被软禁在国公府。」
兄长定罪後……国公府就该满门抄斩了吧?包括远在临州的父亲。
季楠思死死盯着皇甫临渊,并不想就此坐以待。
不能慌。国公府虽然被围,但国公府和永安侯府有一道共用的院墙,她可以想办法通过永安侯府来传递信息,另做打算。
皇甫临渊似乎看出了她眸中的计较,「永安侯苏远洲有协助季楠辞叛国的嫌疑,已被押入大理寺刑狱,侯夫人也将被软禁在侯府。」
不管是国公府还是永安侯府,都会被重兵把守。
「楠思……没用的。你能想到的一切,都没用的。」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这麽给国公府定下死局,再无回缓的馀地。
皇甫临渊担忧季楠思并不会安分地被软禁,甚至做出让父皇无法容忍的事,决定再将话说死一点。
「就连你藏起来的那些信件,也只会加快你兄长的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