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雨柔的那句话回响在季楠思的耳边——「殿下是因为你们初见时发生的某件事才对你念念不忘。」
她一直以为她与皇甫临渊的初见是在宴会厅外的那一面,原来在更早之前他就躲在暗处,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是因为她那晚不经意的弄巧成拙,才对她念念不忘。
在季楠思的眼中,皇甫临渊是个冷情冷性之人。现在想来实则不然,他大抵将仅存的所有温情都留给了已经逝去的先皇后……
「殿下,如若您是因为先皇后娘娘才执着於将臣女迎入东宫,那大可不必。那晚臣女只是觉得先皇后娘娘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才会出手相帮……」
「不是的!」皇甫临渊反驳着,「最开始孤确实是因为母后的缘故才想与你亲近,可与你愈加接触,孤对你愈加放不下……」
事到如今,他还要说这种话吗?
若是他也想起了前世对她所做的种种,还会大义凛然地说出这种话吗?
季楠思的心底升起了烦躁,不想再听下去,转开话茬,「难不成陛下是因为臣女撞见过还活着的先皇后娘娘,才对臣女起了杀心?」
皇甫临渊一噎,别开脸,不自然道:「有一部分原因。」
一部分原因?
也对,要不是皇甫临渊告知,她压根就不会知道那晚撞见的那位宫妃就是先皇后娘娘,陛下要杀她的主因断然不是这个。
那是为何?皇甫临渊显然知道真正的原因,却不愿意告知,对於她之前的猜测也都答得模棱两可。
季楠思不想再继续留在此处与他周旋,冷冷道:「多说无益,臣女先回去了。」
「楠思……」皇甫临渊急急叫住她,「你定要听进孤之前的话,你手上的把柄对孤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孤豢养私兵也是父皇的授意。」
「此事乃朝堂机密,你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父皇若是得知了,必定会对你用极端的手段。」
一说起这事,季楠思的烦躁更甚。
她原本还自诩掌握了东宫的把柄,现下一切回到原点,她之前威胁皇甫临渊的行径在他的眼中说不准还成了笑话。
如若没有他的提醒,她或许之後真的会贸然将此事捅到御前,惹来杀身之祸……
院外由远及近的响动声骤然止住了他们的对话。
没一会儿,冯祥眼观鼻鼻观心地立於拱门外。
「太子殿下,陛下命老奴来请您和国公小姐回去。」他的身後跟着几名同样低着头的内监,皆是在御前伺候的。
他们在此耽误了太久,已然惊动了陛下。
季楠思握起拳,心头隐隐狂跳。
之前她并不知道陛下对自己有杀心,现下知道了这件事,只觉得陛下那副惯常挂着和蔼笑意的脸,替换成了一只面目可憎的老狐狸。
陛下本就不愿看到她嫁入东宫,秋猎时顺水推舟允了她的那个恩典,心中大抵痛快至极吧?
季楠思快速平复好自己的心绪,率先朝外走去,停在了冯祥的面前。
「有劳冯内监带路。」